倾城几乎已经要放弃了。

怪只怪她心太大，身体却太弱。明明，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却还是不肯服软的尝试。

结果，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料发展。

她成功的将自己丢在房门口，伴着湿寒夜雨入眠。

她眸光微闪，告诉自己再爬一次。若是这一次，仍旧无法成功站立，那么她就这样放弃。

放弃靠自己站起来回到床上，安然等待明日清晨，玉瑶来搀扶她。

她长睫低垂，暗暗吐出一口气，为自己加油。

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根筋的人。

桌上灯火微明，只需她转头轻轻呼出一口气，便可安稳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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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绝不可能明知道她身体难行，却还任由一地琉璃碎片躺在那里。

可倾城的眼睛素来敏锐，这样的小事儿，自然能轻易察觉。

因为她一眼就可识别。

她总是相信，上天待她不薄，她总是相信，她的运道素来很好。

说完这句话，又细细思索了片刻，像是在回想苏子御的话，“公子还说，奴方才丢下姑娘就跑，委实大错，已经责罚了奴，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可她却没吹熄灯火，而是借着灯火，细细看门口那一地破碎的琉璃。

玉瑶摇摇头，遮遮掩掩，“没有，奴没有哭啊……奴只是，只是来的时候，被沙子迷了眼睛，正……正准备请您帮奴吹出来呢……”

玉瑶慌忙摇头，“没有，公子一点儿事儿没有，他正在房间里作画呢。”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因为撒谎，还不敢看倾城的眼睛。

她眸光闪烁，沉默不言。

只怕来之前正巧擦了泪水，所以并不算特别明显。

她点点头，玉瑶松了一口气，匆匆往门口奔去。一直到门口，才急急回过头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回头补充道：“公子说，请姑娘安心养身体，不要太着急下床走路。您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超过许多人了。”

她勾唇，伸出手摸索那桌腿。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苏子御有难。

倾城勾唇，竟忘了自己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戏谑道：“果真是沙子迷了眼睛，那可就惨了。我的医术或许不如你家公子，到底也略懂些皮毛。若你不赶紧将沙子吹出来，只怕一会儿就要把你的视网膜扎破，害得你和前几日的我一样，瞎了眼睛。”

话说出口，玉瑶先捂住了嘴巴。似乎，这并不是她想要说给倾城听的话，但是一时嘴快，竟漏了风。

她说得郑重其事。

倾城挑眉。

一直到在床上坐好，等玉瑶仔仔细细关了门窗，又为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再端了一盏热茶送到她手上，她才开口，“可是你家公子出了什么事儿？”

她眸光一闪，玉瑶已先开口：“姑娘早些安歇吧，已经子时末了，再不睡下，明儿就要起不来了。”

刚下雨跑掉的时候，她只记得玉瑶满眼担忧，怎么才一会儿竟哭肿了眼睛？前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忽然有些好奇。

下雨天，再大的风沙恐怕也要被雨水淋到土里。哪里会这样随风飘荡，误入了玉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