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砚背着许宁姝走了一路,一路上心里面都在欢喜,满心欢喜。
不管许宁姝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为自己许愿,还是因为其它原因来为自己许愿,都让他满心欢喜,明日他一定要再来一趟,在许宁姝清醒的情况下,问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若是出于喜欢,那他就一刻也不想等了,在京都就想让父母来来下聘,他要将许宁姝娶回家,若是出于其它的原因,他也不会放手,肯定还是要继续对许宁姝好,让她喜欢上自己,不管怎么样,殊途同归,自己总归是要把许宁姝娶到的。
在这一路上,他突然觉得酒也是个好东西,在平日里,时不时都有可能会上战场,也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有敌军来偷袭,所以,“喝酒误事”四个字一直被他牢牢记着,没有特殊情况他绝对不沾酒,即便是回到家里,有父母在,也不好喝的一副醉醺醺样子给父母看,所以他现有的一些酒量都是十五岁以前贪玩的时候练出来的,十五岁以后,除了归都和李延敬一起,其它就再也没喝过了。可今天是因为酒,让他知道了许宁姝心里面有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对酒改观了,他觉得酒也可以是一个好东西。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像去的时候一样,路上到处都是人,街边还零零散散的剩下几个小贩正在收拾白天剩下的东西,但大多数都已经走光了,天冷,即便是繁华无限的京都,夜晚也是要落幕的。
抬头看是冬天里寒冷又不失闪耀的星空,低头看是越来越寂寥的街巷,可背上背着许宁姝,夏砚就觉得心里面满满当当的,再加上许宁姝今天说给他的话,他觉得如果能这么一直背着许宁姝走下去就好了,如果这条街永远都走不完就好了。
夏砚背着许宁姝到许府的时候,许宁韦正准备出来,要去寻一寻许宁姝,毕竟天色都已经晚了,虽然平日里许宁姝也经常到处乱跑,也会回来的很晚,但好歹这也是刚禁足结束没两日,按往常习惯,许宁许会暂时收着点儿,按时回来,不能玩到这么晚,他心里不放心,闲着也坐不住,就想着出来找一找。
连门口的一条街都还没走完,就看到许宁姝被一个男人背着回来,从自己正面走了过来,先是震惊一下,然后走过去想要质问那个男人,自己妹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么能在这么晚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背着回来?那这个男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甚至都握紧了拳头,想去揍那个人一顿了,不过走近了看清楚是谁,就默默的又把拳头又松开了。
许宁韦看着是夏砚背着许宁姝回来的,连语气都给放松了一些,问道:“少将军,姝儿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许宁韦认识夏砚,主要是跟京都里面一些公子哥来往的时候听过,毕竟相同的年纪,夏砚已经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再加上往年夏砚跟着镇北将军府的车马归都的时候,他在京都城门口也见到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府上每逢过年还会收到一份镇北将军府的年节贺礼,印象自然就更深刻了。
只不过他是没想到自己妹妹和这位少将军还有什么牵扯,还能让人家背着回来,着实是吃了一惊。
夏砚没顾得上问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只是先跟他解释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喝酒喝的有点多了,刚才又闹着想去放河灯,所以路上就睡着了,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过最好灌点醒酒汤,眼看着她以前应该是没喝过什么酒的。”
许宁韦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跟自己说这么多话,愣了愣,也接着他的话说:“好,我知道了,回去就让人给她拿醒酒汤喝。”说着就伸出手把许宁姝从夏砚身上接了过来,抱牢了才又往前走。
夏砚也并没有直接走,而是跟着他往许府门口一起走,他想着是把两人送到门口,等两人进家里了,自己再回去,反正都这个时辰了,早回去一会儿,晚回去一会儿都没什么影响了,还能跟着许宁姝一会儿,他自然是高兴的,就也非常自觉。
不过许宁韦对他倒也是敬重的,毕竟夏砚就比他大了两岁,却在战场上好几年了,虽说他平日里在父亲的熏陶下不会把什么功名利禄太当回事儿,可哪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没有想过上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更何况是在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少将军可要到府内歇息一下,喝杯茶再走,这大冬日里,将舍妹一路背回来,也是辛苦,落脚休息一下也好。”心里敬重,说话就不自觉的客气一些。
要是在白天,夏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不过这都已经大晚上的了,他把许宁姝背回来,要是再进到府中停留,传出去对许宁姝的名声实在不好,虽然自己肯定是要娶她的,但好歹现在连定亲都还没有,聘礼也还没下,就这样半夜到府里实在不合规矩。
“明日再来吧,今日着实有些晚了,就不到府上叨扰了,明日得闲一定带礼过来登门拜访。”夏砚并不把他当成是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许宁姝的双生哥哥,若是以后自己娶了许宁姝,按着称呼来算,自己是应该叫他一声哥哥的,所以跟他说话也算是恭敬。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打着不同的算盘,竟然说起话来也都是互相恭敬。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许宁韦也不好再坚持,只能恭恭敬敬地说:“那就随时恭候少将军光临,届时定备上好茶,请少将军品鉴一番。”
夏砚站在外边看着许宁姝被许宁韦带到了府内,府门又关上,盯着许府的门发了一会儿呆,才转回镇北将军府,他现在都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和娘亲说下聘的事情了,他怕现在准备了许宁姝是因为朋友情分才挂念自己的,又怕自己没准备,许宁姝也是喜欢自己的。
少年心里藏了多年的感情,一朝得到了回应,一时间根本就不敢相信,处处都在怀疑自己,处处都在怀疑心上人所说的话哪一句是因为朋友情谊,哪一句是因为爱意,这天晚上,夏砚注定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到了第二天去上朝的时候,在路上就开始犯困。
李延敬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夏砚,就知道昨天晚上这小子绝对没干什么好事,说不定又去找人家姑娘谈天说地,风花雪月去了。心想:真是不知节制,这才年纪轻轻就不安分,等以后年纪大了,可有的受的。再转念一想,自己都还没能抽空去看看自己的心上人,顿时觉得有点心酸,所以临下朝就又把夏砚给扣了下来,想着从他身上发发脾气。
不过夏砚昨天晚上睡不着,是因为心情好,所以即便是被李延敬这个狗大哥又给扣下来了,都没表现出不胜其烦的样子,脾气很好的说:“大哥又有什么事了?是想让我帮你去见嫂子,去送个信还是怎么样?”
他就是故意说这个事情的,毕竟昨天晚上才从许宁姝那里得到了点信心,今天肯定是要来李延敬面前炫耀的,不然的话总归对不起李延敬这么好心的把自己留下来不是。
“你少扯我的事,说吧,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看看你这一副彻夜未眠的样子,你别告诉我说你昨天留宿在许府了,我能一拳打死你,许先生的女儿不管是不是经常在外行医,在京都里面传的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敢坏了人家名声,许先生能弃文从武,拿着刀去将军府上砍你几刀?”李延敬其实都快按捺不住心里面的八卦了,可表面上总得有点威严,好歹是当大哥的人,不能没面子。
夏砚终于等到可以展现的机会了,得意洋洋的说:“大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兄弟哪是那种人呢?昨天晚上我和书书出来放河灯了,她告诉我说她许的愿望是让我开心,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吧!”
李延敬看着他这么一副得意的嘴脸,又“书书”这么肉麻的叫,简直想打他一顿,不过又端着一副架子,不肯轻易动手,只能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说:“那就是有进展了?若是同意了,我给你拟道圣旨吧,趁着你父母现在正好也在京都,赶紧去下了聘,过完年完婚怎么样?”即便是在嫌弃这么一副嘴脸,他还是想着让夏砚能和许宁姝成婚的,最好是这回在京都就能喝上喜酒那种。
夏砚倒是矜持起来了,说:“不急,我今天还得再去一趟,我得问清楚我媳妇的心思,看她是想现在下聘还是怎么样,你也知道,若是成了婚,以后什么事情都是要听媳妇的,即便是现在没有成婚,认定了她做自己的媳妇儿,那也是要听的,早一些,晚一些的问题而已,什么事情都不能私自做决定。”
夏砚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招仇恨,李延敬看着他这副皮实的样子,简直想一脚把他踹出门外,连午饭都不想留他吃了。
夏砚看着面前这位操碎了心的老大哥,脸上一副想吞了自己的样子,就感觉服了个软,说:“好了,大哥,好兄弟肯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情场上得意,肯定得帮帮你,说吧,用不用我给大嫂带封信?你随便写,有什么信物我也带,若是你不想让我去,我就让我媳妇儿去,你放心,肯定送到大嫂手上。”
行,这话还是变着法的在炫耀自己有媳妇了,夏砚个狗东西,真就是条尾巴狼,现在那尾巴都摇到天上去了,真想拿个鸡毛掸子一抖擞给他呼下去,如果能再踩上几脚,那是最好的,最好让他以后都别能摇晃得起来。
不过自己平时又出不了宫,要是真想送封信,送点什么东西出去,还真得靠这个不靠谱的兄弟,也就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就算是默认了。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