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唱”与温凉不欢而散,是“作家”没想到的。
以上这句话可能看上去很怪,毕竟除开温凉,不管这句子里的是主语还是宾语,其实都是指的一个人,贺天然。
然而,温凉那句夹杂着怒气的指责,或许歪打正着地触碰到了一个事实——
贺天然这具身体里混乱的状况,在不知不觉间,可能真的有所好转了。
诚然,如果是“作家”来处理这件事的话,他也许不会像“主唱”一般,将温凉的未来看的这般重要,不惜自降身份,也要为其提前谋画出这么可进可退的一条路。
不过“作家”不做,不代表他不会,未雨绸缪是“贺天然”这个人身上的共通特质,其实早在“作家”在余闹秋面前,他就已经使用过相同的招数,把自己定义成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但两者的目的显然不同,前者是“请君入瓮”,而“主唱”那是实打实在温凉面前“开诚布公”了。
同一种计策,一样的行为,在不同的人身上,所求到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而影响其变数的,无非就是这两个女人,对“贺天然”其人与在“爱”这个字眼上交织的浓淡深浅罢了,反之亦然。
所以当“作家”重新在贺天然的身体中苏醒,回味方才所经历的一切时,心中亦是怅然。
“作家”可能不会这么做,但他能理解“主唱”为什么这么做……
一种无声的共识,正在这几个破碎的灵魂深处滋生。
他们确实……都在不可逆转地,向着那个最初、最完整的“贺天然”靠拢,拾起一部分共有的特质。
……
……
时间,来到新的一周。
再次见到温凉,是在港城机场,他们要搭乘贺盼山的私人飞机,一道前往上海,参加宝格丽的珠宝晚宴。
不过这次与贺天然同行的不光只有温凉,除了已经在男人身边的伍鸮,与经纪人李岚,还有同样被品牌方邀请的白闻玉以及余闹秋。
余闹秋自上次在沉陈会所离开后,与贺天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因为贺元冲在海港区的项目即将启动,她老爸余耀祖那边很是上心,事关家族利益,这让她这段时间里无法像之前一样轻易与贺天然走的太近,而且关于拜玲耶补偿一事,暂时还没落定,所以坐山观虎斗,才是眼下她最好的选择。
“这真是一个懂得趋利避害的女人啊。”
穿着一身克罗心皮衣皮裤的贺天然站在自家的私人飞机前,看着余闹秋与白闻玉一路聊着天走了过来,他嘴里漫不经心地嘀咕了一句。
站在他身后,一身黑色西装的伍鸮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
“天然哥~今天穿得很年轻嘛~”
走近后余闹秋打了个招呼,语气像极了那种两人感情还不错的邻家女孩。
“我平时看上去有那么老派吗?”
贺天然应了一句,他平时工作都是以正装示人,这种美式休闲的风格如果不是私底下,确实会比较少见。
“妈。”
他又扭头喊了一声白闻玉,墨镜之下,白闻玉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这个儿子一番,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吩咐道:
“我参加完宴会可能要连夜返回港城,品牌方如果有什么别的沟通,你替我安排就好。”
“好。”
这对母子多说一句话都像是欠奉的交流风格给一旁的余闹秋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直至这两个女人走过他身边,贺天然这才扭身补充了一句:
“飞机上安排了化妆师,你俩要是飞机上想睡一会,那等到了酒店再化妆也可以。”
“知道了,天然哥。”
余闹秋答谢了一声,白闻玉直接进入舱门。
接待完这两个女人,李岚、温凉以及这次随行的助理就远远走来,李岚正打着电话,似乎情况有些紧急,而温凉与她的助理拖着两只行李箱,正说说笑笑。
待到她们走近,三人驻足,李岚一手盖住手机听筒,一面对温凉说道:
“阿凉你跟助理先上机,我跟贺导说点儿事。”
“喔。”
温凉应了一声,看也不看贺天然的跟着助理拿着行李跨上了舷梯,只是她手中的行李箱很大,应该是装着今晚要穿的礼服,虽然她有着助理,但她似乎也没把所有重物都推给同为女性的小姑娘,而且看样子,她手中的行李箱,比起助理的那支,还要来的重一些。
“伍哥。”
贺天然唤了一声,身后的伍鸮早已意会,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转过身,搭上温凉拿行李的手,将重担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