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却是不管接引、准提那直欲噬人的目光,见三清一旁的坐席尚还空著,便径直过去坐了。
眾人自紫霄宫三讲之后便各忙各事,却是未能再聚於一处坐而论道。
金鹏与通天二人颇为意气相投,又都乃性情洒脱之人,一见面便热聊起来。
二人聊的兴起,竟是一同起身离了眾人,去一旁寻了张无人的席面推杯换盏起来。
孔宣三人与太上、原始这边也是笑语连连,各自聊起近况。
几人所聊未久,原始便直接问道:“吾观孔宣道友似乎与那巫族相交甚密?”
孔宣微微一怔,却是未曾想原始会有此问。
“贫道確是与巫族颇有交情,吾弟金鹏,亦娶了那巫族大巫九凤为妻。”
此话一出,倒是令三清齐齐一惊。
太上目露疑惑,却是看不透孔宣与金鹏此般行事有何深意。
原始则是原本想劝孔宣与巫族保持距离,免得被其所累。
谁知刚刚说了个开头,便被孔宣所答將其后话憋在喉咙处。
说又说不出口,咽又咽不下去,如鯁在喉颇为难受。
通天却是朗声大笑,转而对金鹏道:“本觉今日此宴颇为无趣,却未想得闻道友喜讯,当浮一大白!”
说罢,通天拉著金鹏便满饮一杯道:“却是遗憾未能得见道友道侣,其人得是何等风采,才能令道友心折。”
金鹏笑道:“道友想见还不简单,等閒暇之时便来相聚,吾夫妻二人必扫榻以迎。”
说罢,金鹏旋即又起身来到太上、原始处各敬一杯,却是像在天帝殿里办起了自家喜宴。
眾人围著金鹏贺婚打趣,將金鹏好一阵灌,方才罢休將其放过。
欢闹过后,金鹏与通天也是回到各自坐席。
眾人依先前论道故事,浅谈起近些年各自所悟所得。
话题不一会便引至今日眾仙齐聚,同贺天婚之事。
三清虽不似孔宣那般通明前后大势,將天婚之事看了个透彻。
但其本来也不需要像孔宣那般抓耳挠腮,试图穷尽后世变化。
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掛起。
只需以天婚之事为锚,观察天机变化,反照自身,思虑得失便是。
所以三清对於天婚与天道传音之事,思虑所得便多是落在道途之上。
太上谈及此事,面色如常,古井不波。
所思所想皆是跳脱天婚之事,不拘於妖族之內。
“此番天婚,確有补全天道的造化之功,其得天道此番殊遇亦不足为奇。”
“然他妖族盛败荣辱,於我何加焉。”
“外界之变化,可多去观察、思量、参考、借鑑,將其化为自身修行求道之资粮。”
“却不可隨外物而动,行那本末倒置之举。”
“观天地,明己身,我自持守本心,岿然不动,超然物外,向內而求,方是正道。”
而原始与通天的视角,则更多落於此事本身,却又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原始道:“此番帝俊天婚能有如此盛景,便是因其上体天心,顺天而为。”
“故而才得天道传音,令万方来贺,普天同庆。”
“吾辈修士当以此事为鑑,参悟天道变化,並以其为纲。”
“顺天道而为,则必有所得。”
通天却是微微摇头,显然是对原始所言不甚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