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露水凝在瓦片上，李玄盘膝坐在储物空间里。十立方米的天地中，灵泉汩汩流淌，岸边堆著这些年的珍藏：五捆品相完好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五袋真空封装的大米，三盒盘尼西林注射液——都是他借著“捡废品“名义一点点攒下的。

金丹在丹田缓缓旋转，李玄刻意压制著修为精进的速度。在这个筑基修士就能横扫世俗界的年代，元婴期的实力太过骇人。一缕神识游出空间，如薄雾般笼罩著熟睡的父母。父亲李建国在梦里还皱著眉头，母亲的手搭在缝纫机边，指腹有被针尖扎出的细密茧子。

晨光微熹时，院里的公鸡刚打鸣就被掐断了似的戛然而止。李玄睁眼的瞬间，神识已经捕捉到院门口的骚动——三个戴红袖章的年轻人押著许大茂往中院走，二大爷刘海中捧著档案袋跟在后面，额头上的油汗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革命群眾们！“刘海中敲著搪瓷脸盆，“揪出个放毒影片的反动分子！“

李玄套上打著补丁的蓝布褂子，抓起扫帚装作打扫院子。许大茂的的確良衬衫皱得像醃菜，嘴角掛著血丝，显然已经吃过苦头。最精彩的是他头上新剃的阴阳头，活像被狗啃过的麦田。

“冤枉啊！“许大茂嗓子劈了叉，“那片子是厂里安排...“

“铁证如山！“刘海中抖开档案袋，“白纸黑字记录著你六五年私放《清宫秘史》！“

李玄的扫帚轻轻划过青砖缝。昨夜他用灵泉浸泡过的墨水，此刻在档案纸上呈现出经年累月的陈旧感。围观的阎埠贵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瞪大——他认出了许大茂亲笔写的放映记录。

“要文斗不要武斗！“三大爷突然喊了一嗓子，手指悄悄指向西厢房窗台。那里摆著许大茂珍藏的捷克玻璃酒具，在朝阳下闪著资本主义的炫光。

人群顿时炸了锅。李玄看著几个小將衝进许大茂家，碎瓷声与女人的尖叫刺破晨雾。他的神识扫过父母紧闭的房门——很好，隔音结界依然稳固。转身时却对上了傻柱阴鷙的目光，那个总在食堂顺肉的大厨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晌午批斗会开始前，李玄蹲在公用水龙头旁洗菜。神识捕捉到傻柱和秦淮茹在煤堆后的私语：

“邪了门了...“傻柱的呼吸带著蒜味，“许大茂那孙子...“

“管好你那张嘴。“秦淮茹声音像浸了冰水，“没见李家小子在？“

李玄的手指在菠菜根上顿了顿。看来这对“模范邻居“比想像中敏锐。他掬起一捧水，水面倒映出自己偽装出的懵懂表情。十四岁少年的面庞尚存稚气，唯有瞳孔深处流转著金丹修士才有的淡金色光晕。

批斗台是用八仙桌临时搭的。许大茂跪在桌上，脖子上掛著“反革命放映员“的牌子。刘海中的唾沫星子飞溅到前排观眾脸上，正说到要抄家彻查“毒草影片“时，李玄的神识突然预警——父亲李建国推著自行车进了院门。

“爸！“少年飞奔过去接过车把，指尖在父亲手背一触。李建国掌心的老茧又厚了些，机械厂最近在赶製脱粒机，车床车间日夜三班倒。

“这闹什么呢？“李建国皱眉望向中院。他蓝色工装胸前別著毛主席像章，袖口还沾著机油。

李玄刚要回答，神识突然剧烈震颤！储物空间里的寻亲罗盘残片正在发烫，指针疯狂指向西北方向——那是协和医院旧址的位置。与此同时，他感应到一股微弱但纯净的灵力波动，如同深潭里突然跃起一尾银鱼。

“玄子？“父亲粗糙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少年猛地回神：“许叔被批了，说放毒电影。“

李建国“嘖“了一声，把儿子往屋里推：“少看这些。你妈蒸了槐窝头，趁热...“

话音未落，院门又被撞开。两个戴红袖章的学生押著个白髮老者进来，老人灰布褂子被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钱教授？！“阎埠贵失声惊呼。

李玄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老头——那股灵力波动正是来自这个被称作“教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