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爷爷奶奶和夏荷她们后，东跨院里像是被抽走了一半的生气。张昊每天下班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总觉得院里静得发慌。直到看见东跨院门口，春桃挺著圆滚滚的肚子，扶著门框迎出来，他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才被稳稳填满。

“今天在厂里累不累？”春桃接过他手里的帆布包，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赶紧往自己手心里捂了捂，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过来。她扶著张昊的胳膊往屋里走，肚子已经大得像揣了个小西瓜，走路时得微微后仰，一步一步挪得很慢，像只笨拙的企鹅。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著鬢角往下滑，“我给你留了红薯粥，还温在灶上呢，放了点红枣，甜丝丝的，配著醃萝卜吃，开胃。”

“不累，就是车间里机器吵得慌。”张昊反手扶住她的腰，掌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沉甸甸的分量，甚至能隱约摸到里面小生命在轻轻蠕动，像有小鱼在肚子里游。他忍不住放慢脚步，“你咋又站在门口等？不是让你在屋里歇著吗？风这么大，仔细吹著。”

“坐著也是坐著，听著动静就知道你回来了。”春桃笑了笑，喘了口气，扶著墙根停下脚步。肚子太大，压得她有点喘不上气，“刚在屋里试著走了两圈，累得慌，出来透透气正好。你闻，灶房里的粥香飘出来了吧？”

张昊把她扶到炕边坐下，转身就往灶房钻。铁锅底下的余火还没熄，映得锅底红彤彤的，锅里的红薯粥冒著裊裊热气，甜丝丝的香气混著柴火的烟味飘出来，暖烘烘的裹著人。他盛了满满一碗，又从罈子里夹了两大筷子醃萝卜。那是秋菊走之前醃的，萝卜条切得匀匀的，醃得脆生生的，上面还撒著芝麻，看著就下饭。

“快吃点垫垫。”张昊把碗递到春桃面前，“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泡脚，你昨儿说腿有点肿。”

“一起吃。”春桃拉著他的手不放，眼神温柔得像化开的春水，“你也饿了一天了，我一个人吃著不香。”

两人坐在炕桌旁，慢慢喝著粥。跨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偶尔卷著枯叶，吹得窗欞“吱呀”响。张昊看著春桃凸起的肚子，忍不住放下筷子，伸手轻轻摸了摸。掌心下突然传来轻轻的一下胎动，像小鱼在水里摆了摆尾巴，又像小拳头在里面捣了一下，力道不大，却清晰得很。

“动了动了！”张昊眼睛一亮，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声音都拔高了些，“这小子，力道还不小。”

“天天都动呢，有时候半夜还踢我，能把人踢醒。”春桃笑著拍开他的手，脸上泛著母性的柔光，眼角的细纹里都盛著笑意，“估计是俩调皮小子，跟你似的，没个老实时候。”

“调皮才好，说明结实。”张昊嘿嘿笑了，心里却在盘算日子。离春桃的预產期越来越近，也就半个多月了。他早就托人跟妇幼医院的医生打了招呼，最好能提前住院等著，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医生说双胞胎容易早產，得提前做好准备，这话他记在心里，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些天，他每隔三天就会往公社邮电所跑一趟，打个电话到村里。二大爷在那头的声音总是乐呵呵的，嗓门洪亮得很，隔著电话线都能想像出他拍著大腿的样子：“好著呢！你爷爷这阵子精神头足得很，早上能跟著我去河边挑水，咳嗽都少了，昨天还跟老伙计们下棋贏了两盒烟；夏荷能吃能睡，昨天一顿吃了俩窝窝头，还喝了一碗白菜豆腐汤，肚子看著也显了点；秋菊那丫头手巧，给俩孩子做了一堆小衣服，红的绿的，哨得很，说等你们生了就捎过来！”

每次听到这些，张昊心里都踏实不少。尤其是爷爷的身体好转，显然是那体质提升丸起了作用，这让他对系统的信任感又多了几分。原来这金手指不光能换吃的，还能调理身体，真是捡到宝了。

院里的事也没断过。自从傻柱有了儿子，他像是换了个人，以前下班总爱往食堂钻，现在天天准时回家，抱著孩子在院里转悠，逢人就炫耀：“看我儿子，这小胳膊多结实！哭起来嗓门响亮，长大肯定跟我一样，是个干体力活的好手！”

贾张氏总爱凑过去，假惺惺地逗孩子：“哎哟，这大胖小子，真俊！跟柱子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浓眉大眼的。”转头就跟秦淮茹嘀咕：“傻柱家的孩子，怕不是也有点傻气，哭起来没个完，吵得人头疼。”

许大茂更是被傻柱气得不轻。傻柱像是故意跟他过不去，总在他下班回家时，抱著孩子在他门口晃悠，嗓门喊得老高：“儿子哎，爹给你买吃去！不像有些人，想给儿子买都没地方买！”气得许大茂摔了好几个搪瓷碗，娄晓娥劝了好几回都没用，两人天天在家拌嘴，声音大得半个院都能听见。

张昊懒得掺和这些事，他现在心思全在春桃身上。春桃的身子越来越沉，晚上总睡不好，腿也肿得厉害，一按一个坑，半天起不来。张昊就每天晚上给她揉腿，从脚踝一直揉到膝盖，手法轻柔得像怕碰坏了瓷器。一边揉，一边讲厂里的趣事逗她开心。

“今天王师傅说，他闺女织了件新毛衣，枣红色的，上面还绣了朵梅，可好看了。”张昊手上的力道没停，声音放得软软的，“等你生了，我也给你买毛线，要最好的纯羊毛线，让秋菊给你织一件，比王师傅闺女的还好看，让你在院里溜达都有面子。”

“不用买，我还有布票呢。”春桃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沉，声音软软的像，“秋菊走之前，给我留了不少布料，够做两件袄了。毛衣不经穿，孩子一抓就坏。”

“那不一样，毛衣暖和。”张昊坚持道，眼里闪著光，“你放心，我这阵子在厂里加了好几次班，攒了不少钱，够给你买最好的毛线。再说，我还有系统商城呢，实在不行就兑换点，保准让你穿得舒坦。”

其实他心里早有打算，系统商城里有上好的羊毛线，顏色还多，红的像石榴，绿的像柳叶，蓝的像天空，摸著手感就好，比供销社卖的强多了。等春桃生了，就兑几团回来，让秋菊给她织件厚实的毛衣，冬天穿著暖和。

夜深了，春桃已经睡熟，呼吸均匀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张昊却没什么睡意，他轻轻起身，坐在炕边看著春桃的睡顏，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上，柔和得像蒙上了一层纱。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

【宿主，我在。】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打破了夜的寧静。

“春桃生產的时候，能兑点有助於生產的东西吗？”他有点紧张，声音在心里发颤，“比如减少痛苦，或者让生產更顺利的。”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尤其是生双胞胎，风险更大，他心里一直悬著。

【可兑换“顺產丸”，服用后可显著缩短產程，减轻疼痛，確保生產顺利，对母体和胎儿均无副作用。售价50生育值。】

张昊心里一喜，悬著的石头落了一半。50生育值，他现在还剩380，足够兑换了。有这东西在，他就更放心了。

“好，到时候再说。”他在心里应道，轻轻握住春桃的手，感受著掌心传来的温度。

静待新生命的日子，虽然充满了未知，却也满是希望。张昊看著春桃熟睡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等孩子生下来，这个家就更完整了，到时候接回夏荷她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才叫真正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