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让夏荷回村待產，张昊心里那块石头落了一半，可新的担忧又冒了出来：爷爷非要跟著回去。

“我跟她们一起走，在村里住著舒坦。”爷爷蹲在跨院的门槛上，背对著张昊，手里的旱菸袋“吧嗒吧嗒”响，烟锅里的火星在晨光里明明灭灭，“城里这四合院憋屈，胡同里人多嘴杂，东家长西家短的，不如村里敞亮。再说，我去了还能搭把手，劈柴挑水啥的，总比在这儿閒著强，閒久了骨头都锈了。”

张昊知道爷爷的性子，犟得像头老黄牛，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可他实在担心，爷爷今年六十八了，年轻时在地里受了寒，落下的咳嗽病总犯，一到冬天就喘得厉害，夜里常常咳得睡不著；腿上还有老寒腿，阴雨天就疼得直咧嘴，走路都不利索。

村里条件毕竟不如城里，冬天没有煤炉，全靠烧柴取暖，屋里难免冷颼颼的，墙角还会结霜。爷爷这身子骨，能扛得住吗？更別说，夏荷怀著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到时候爷爷怕是不光要自己顾自己，还得操心她们的吃喝拉撒，万一累著了、冻著了，可咋整？

“爷爷，您留下吧。”张昊也蹲下来，紧挨著爷爷，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村里冷，您的咳嗽，天冷了容易犯。我让春桃给您多缝两床被，在城里烤著煤炉，多舒坦。”

“咳两声怕啥？”爷爷磕了磕菸袋锅，菸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我这身子骨硬朗著呢！当年扛著一百斤粮食走山路，气都不喘一口。再说，有你二大爷照应，村里的赤脚医生也熟，出不了啥岔子。”他顿了顿，转过头，眼里闪著光，“我还想在村里给我重孙子搭个木马呢，城里这巴掌大的地方，施展不开。”

张昊还想再劝，娘端著刚晒好的衣走了过来，嘆了口气：“让你爷爷去吧，他在这儿也住不惯，天天扒著墙根往外瞅，惦记著村里的老伙计和那几分菜地。去了村里，他心情好了，说不定身子还能硬朗点。”

话是这么说，张昊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像揣了个没底的水桶。他看著爷爷佝僂的背影，鬢角的白霜比去年又多了些，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系统商城里，卖的东西五八门，会不会有能调理身体的玩意儿？

夜里，等春桃睡熟了，呼吸均匀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张昊悄悄在心里喊：“系统。”

【宿主，我在。】冰冷的机械音准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有老咳嗽和老寒腿，有没有什么能改善他体质的东西？效果好点的。”张昊儘量把需求说清楚，心里有点忐忑，怕这系统也有办不到的事。

【宿主可搜索“体质提升丸”。】

张昊心里一动，赶紧默念“搜索体质提升丸”。脑海里的虚擬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字：

【体质提升丸：可大幅度提升人体机能，强化体质，对常见慢性病症（如咳嗽、老寒腿等）有显著改善作用，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每颗售价200生育值。】

张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不正是他要找的吗？能改善体质，还能治爷爷的老毛病，简直是为爷爷量身定做的！他赶紧查了查自己的生育值，春桃怀双胞胎暂存500点，夏荷怀孕暂存300点，之前零零散散换了点东西用了20点，一共还剩780点。买两颗，给爷爷奶奶各一颗，正好400点，还剩380点，足够应付突发情况了。

“兑换两颗体质提升丸。”张昊毫不犹豫地在心里默念。

【扣除400生育值，兑换体质提升丸2颗，已存放至系统储物格，宿主可隨时提取。】

张昊心里一阵踏实，像吃了颗定心丸。他意念一动，手心凭空出现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药丸，黑褐色的，闻著有点淡淡的草药香，像小时候奶奶熬的止咳浆味儿。

他小心翼翼地用油纸把药丸分別包好，藏在枕头底下，打算明天找机会偷偷给爷爷奶奶。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院里的鸡还没叫，张昊就起了。他趁著院里没人，把爷爷拉到跨院的柴火垛后面，这里背风，说话方便。

“爷爷，这个您拿著。”他把一个油纸包塞到爷爷手里，压低声音，像做什么秘密交易，“这是我托厂里一个老中医弄到的补药，是乡下的土方子，能强身健体，对咳嗽、腿疼啥的特別管用。您今早就吃一粒，用温水送服，千万別让別人知道，尤其是奶奶，她知道了又要念叨我乱钱。”

爷爷捏著纸包，沉甸甸的，眉头皱了皱：“你这孩子，又乱钱！我这老骨头，不用补，熬熬就过去了。”

“不是乱。”张昊按住他的手，眼神诚恳得像块石头，“您身子骨硬朗了，才能在村里照应夏荷她们啊。这药您必须吃，不然我不放心让您走，大不了我再多加点班，钱再挣就是了。”

爷爷看著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火炉。他嘆了口气，把纸包揣进怀里贴身的地方：“行，爷爷听你的。不过下不为例，再买这些玩意儿，我可就真生气了。”

“哎，知道了。”张昊笑著应下。

他又趁奶奶在灶房烧火的功夫，把另一颗药丸塞给她：“奶奶，这是补药，您也吃了，对身子好，等將来抱重孙子，才有劲儿抱。”

奶奶比爷爷好劝，笑著接过去，用围裙擦了擦手：“俺孙子出息了，还知道给奶奶找补药了。行，奶奶吃，等重孙子来了，奶奶天天抱著。”

送他们去车站那天，张昊特意雇了辆驴车，车老板是个憨厚的汉子，提前就把车板擦得乾乾净净，还铺了层厚厚的稻草。张昊把行李一件件搬上去，给夏荷准备的一篮子鸡蛋、两斤红、一小罐麦乳精，给爷爷奶奶的新做的衣、鞋、帽，还有秋菊的针线笸箩，里面塞满了布料和针线，装了满满一车，像个小杂货铺。

“到了村里，让二大爷多烧点炕，別冻著。”张昊拉著夏荷的手，一遍遍地叮嘱，像个老妈子，“夏荷你要是有啥不舒服，哪怕是一点点，也得立刻让二大爷去公社打电话，千万別扛著，听见没？”

“知道了昊哥，你都说八百遍了。”夏荷笑著，眼圈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在城里也要好好的，別太累，按时吃饭，春桃姐怀著孕，你多照顾著点。”

秋菊也过来，帮张昊理了理衣襟：“昊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夏荷和爷爷奶奶的，等孩子生了，第一时间就给你报喜。”

爷爷拍了拍张昊的肩膀，力道比平时大了些，声音也洪亮：“家里有我呢，你在城里好好上班，照顾好春桃，爭取让她也给我生俩大胖重孙子。”

驴车“咯噔咯噔”地走了，车轮碾过结著薄冰的路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夏荷和秋菊扒著车帮，不停地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张昊的身影，才恋恋不捨地坐回去。张昊站在原地，北风颳得他脸生疼，他却没觉得冷，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但一想到那两颗体质提升丸，想到爷爷奶奶的身体能好起来，夏荷也能安心养胎，这就够了。

回到四合院，跨院里显得冷清了不少。春桃坐在炕沿上，手里拿著给孩子做的小衣服，针脚密密的，见张昊回来，赶紧站起来：“走了？”

“嗯。”张昊点点头，坐在她身边，把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別担心，二大爷会照应的，村里啥都方便。”

“我不担心，就是觉得有点冷清。”春桃嘆了口气，眼神有点失落，“以前院里总热热闹闹的，夏荷嘰嘰喳喳的，秋菊安安静静地做活，现在就咱俩人了。”

“等过阵子，她们就回来了。”张昊握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