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报警？” 贾张氏听到张卫国这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扑到张卫国脚边就要撒泼打滚：“张卫国你没良心！我孙子腿都断了，你还想送他去坐牢？你是要把我们贾家赶尽杀绝吗？街坊邻居快来看啊！他欺负孤儿寡母啦！”

话音刚落，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窜了出来，一把抢过张卫国手里的钱：“我去！五毛钱能买两斤玉米面呢！” 这是前院老王家的小儿子小柱子，平时最机灵，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小柱子，你给我站住！” 一声苍老的呵斥突然响起。

聋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拄著拐杖走了过来，浑浊的眼睛盯著小男孩，“院里的事，哪用得著麻烦警察？回来！”

小柱子被她看得一哆嗦，捏著钱的手紧了紧，却没敢动 —— 聋老太太在院里威望高，连三大爷都得让她三分，小孩子更怕她沉脸。

“小张，” 聋老太太转向张卫国，语气带著长辈的威严，“棒梗还是个孩子，毛都没长齐，懂什么轻重？你就別跟他计较了。

再说你们也算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把事做绝了，以后怎么在院里立足？”

张卫国笑了：“老太太，他翻窗户进我家偷东西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街坊情谊』？

现在他摔断腿了，倒来劝我『留情』？”

他扫了眼周围的邻居，声音清亮，“大家都看清楚了 —— 是他私闯民宅在先，我没追究他偷窃责任，已经够留情了。

要是今天被偷的是您家粮本、是您家肉票，您能忍？”

邻居们纷纷点头 —— 换作是他们，早就把棒梗揪去派出所了，哪还容得贾张氏在这儿撒泼。

王老爷子也帮腔：“老姐姐，这事儿是棒梗不对，小张没做错。

您就別掺和了，省得落个偏护的名声。”

聋老太太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张卫国一眼，知道今天这局面她再闹下去只会丟人，只能拄著拐杖气呼呼地走了。

小柱子一看聋老太太走了，撒腿就往院外跑：“我去报警！警察叔叔最公正！”

贾张氏想去拦，却被秦淮茹死死拉住了：“妈，別拦了！再闹下去，棒梗真要被记档案了！” 她知道，私闯民宅的污点要是落在孩子身上，以后长大了都抬不起头。

没过多久，张巡捕带著搭档来了。

听完张卫国的陈述，又查看了窗台上的滑石粉和棒梗手上的印子，很快就有了判断：“私闯民宅是事实，但孩子还小，又受了伤，先送医院治疗。

等他伤好，让家长带他来派出所做个笔录，好好教育教育，下不为例。”

他又严肃地警告贾张氏，“以后看好孩子，再让他偷东西、私闯民宅，可就不是『教育』这么简单了。”

贾张氏缩著脖子不敢吭声，只能眼睁睁看著巡捕离开。

就在这时，傻柱端著饭盒回来了。

他一进院就看到秦淮茹哭红的眼睛，立马急了，把饭盒往石桌上一墩：“秦姐，怎么了？是不是张卫国欺负你了？”

贾张氏在旁边添油加醋：“可不是嘛！棒梗就想帮他抓个野猫，结果被他设陷阱摔断了腿，他还要报警抓棒梗坐牢！这是要绝我们贾家的后啊！”

“张卫国，你还是人吗？” 傻柱瞬间炸了毛，瞪著张卫国，拳头捏得咯咯响，“秦姐为了棒梗急得饭都没吃，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非要把事做这么绝？”

“我有没有同情心，不关你的事。”

张卫国冷冷地说，“倒是你 —— 他偷东西摔断腿，你跑来充什么英雄？有本事你替他赔我『闯入损失费』啊？窗台被踩坏了，仙人掌摔死了，不多，十块钱就行。”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拳头举了半天，最终还是蔫蔫地放下了 —— 他打不过张卫国，上次被揍得腰都直不起来的疼还没忘，更別说掏十块钱了，那可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秦姐，先送棒梗去医院，钱不够我去借！” 他找了个台阶下，扶著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抬起棒梗往院外走，连石桌上的饭盒都忘了拿。

看著他怂兮兮的背影，有邻居偷偷笑了：“还说要帮秦姐出头，人家一开口提钱就认怂了，真是个『胆小柱』！”

这话传到傻柱耳朵里，他脖子一红，却没敢回头 ——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嘴硬，说不定真要被张卫国揍一顿，还得掏那十块钱。

晚上，贾家屋里一片愁云。

棒梗腿上换了新石膏，疼得直哼哼；

贾东旭躺在床上，盯著房顶一言不发，眼里满是阴鬱；

贾张氏坐在炕沿上，一边给棒梗揉胳膊，一边骂骂咧咧：“那个『胆小柱』，平时吹得厉害，说要护著我们娘仨，真要他帮忙了，比谁都怂！还有张卫国那个杀千刀的，早晚遭报应！”

秦淮茹默默给棒梗擦著脸，心里却一片冰凉 —— 她知道，这日子，怕是越来越难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绕不开那个住在后院、让她又怕又怨的张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