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塔下的人群中似乎爆发了骚动,很多警员离开了。
“下面什么情况?”画皮平野自言自语,“走!下去看看!”
三个人下了电梯,正遇到跑过来的渡边义雄。
“渡边,什么情况?”画皮平野喝住他。
渡边义雄脸色惨白,握著对讲机的手颤抖著:“警部大人!出大事了!有消息说离警视厅还有三公里的道路上,有几辆警察发生了连环爆炸!警视总监似乎在车里!”
画皮平野愣了片刻,渡边义雄跑远了,他一回头,看著佐藤健和山院凌香:“这就是你们分析出来的结果?”
山院凌香点头:“哎……恕我直言,您的反应似乎要比正常人慢一些。”
佐藤健:“山院,不要乱说,平野她大概是分身,那棵树分离出来的生命体,总要比原主少点什么……”
画皮平野:“放屁!佐藤健你胡说什么,我才是原主。”
“那你当年在枯树下睁眼的时候,是对著山上还是山下?”
画皮平野眼神瞬间闪烁,慌乱在她眼底深处掠过:“我……我忘了!这谁记得住?!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您没说实话呢。”山院凌香直摇头。
“这不是重点!”画皮平野吼出来,“跟我去看看!”
佐藤健和山院凌香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跟著画皮平野冲向警车。
警车一路风驰电掣,警笛悽厉地撕破东京的喧囂,越靠近警视厅方向,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就越发浓烈,道路被封锁,消防车、救护车、警车挤得水泄不通。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警视厅附近几条主干道,此刻已沦为一片人间炼狱!
警车在警戒线外停下,画皮平野第一个推开车门冲了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爆炸中心区域一片狼藉,地面被炸出几个焦黑的深坑,柏油路面翻捲起狰狞的裂口,扭曲变形的警车残骸散落在各处,有的还在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
浓烟滚滚,夹杂著刺鼻的橡胶、塑料和人体组织烧焦的恶臭,破碎的玻璃、金属碎片、警灯残骸覆盖了方圆近百米的地面!
地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跡,触目惊心!
几辆被炸得最惨烈的警车,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型,其中一辆加长防弹轿车,正是山本七总监的座驾!此刻,它就像一团被揉碎后点燃的废铁,车身被巨大的衝击波彻底撕裂,防弹玻璃碎成了粉末,车门被炸飞,车顶塌陷,车身被烈焰吞噬!
浓烟和火焰中,隱约可见焦黑的人形轮廓!
消防员正用高压水枪疯狂地喷射燃烧的残骸,水柱衝击在滚烫的金属上,蒸腾起大片白雾,急救人员在废墟中穿梭,抬著担架,上面盖著白布,儘是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躯体!
“总监!!总监在哪?!”画皮平野抓住一个满脸菸灰、眼神呆滯的警员问道。
那警官木訥地指了指爆炸中心,声音颤抖:“在……在那边,刚被消防员拖出来……”
画皮平野顺著方向望去,只见几个消防员和急救人员正围著一个什么,担架被迅速抬上闪烁著蓝光的救护车。
他冲了过去,佐藤健和山院凌香紧隨其后。
救护车后门敞开著,画皮平野衝到车边,担架上,躺著一个浑身焦黑血肉模糊的人,身上的高级警视总监製服早已被烧得破烂不堪,露出底下焦糊翻卷的皮肉!
一条手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白骨森森地刺破皮肤,那张曾经威严无比的脸,此刻血肉模糊,鼻子塌陷,嘴唇撕裂,左侧眼窝只剩下一个黑窟窿!
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残留著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急救人员手忙脚乱地进行紧急处理,气管插管,强心针,输血袋高高掛起,心电屏幕上,代表著生命体徵的曲线微弱地跳动著。
“快!快送医院!!”医生大喊!
救护车冲了出去。
佐藤健和山院凌香站在画皮平野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几小时后,警视厅附属医院传来消息。
警视总监山本七因伤势过重,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严重內出血、大面积深度烧伤、重度吸入性损伤,经全力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消息传来,整个东京警界陷入恐慌,佐藤健站在瘫坐在长椅上的平野大辉身边,开始思考炸弹少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