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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一报还一报,布下陷阱

第168章 一报还一报,布下陷阱

武松用那张破草席卷了孙二娘尸身,夹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脚下发力,专拣那人迹罕至的荒僻小路疾行。一口气奔出清河县,骑着马直钻入一片远离官道的深林子。

此地唤作“三里凹”,虽名三里,实则幽深,树木葱茏,山溪潺潺,倒也算得上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

武松也未走深,浅浅到一处背风朝阳的土坡下,滚鞍下马。

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解开几层,露出个粗陋不堪、半朽的薄皮匣子——正是从乱葬岗万骨堆中刨出的张青骨殖!

先将孙二娘的无头尸身小心放入,又将那颗怒目圆睁、兀自带着不甘与怨毒的头颅,端端正正安放在脖颈断口处。

又将这匣子与孙二娘的尸身、头颅并排放了。

他挥动戒刀,奋力掘土。不多时,一个浅坑已成。

看着坑中这对曾经叱咤十字坡、令过往客商闻风丧胆的夫妻,如今身首异处,血污狼藉地躺在这荒郊野土之中,武松心中百味杂陈。

他撮起一捧黄土,却未立刻撒下。沉默半晌,这铁塔般的汉子竟对着土坑,深深作了一个揖,声调低沉而复杂:

“二娘,张兄弟……武二今日将你二人合葬于此,也算全了当年在十字坡一碗酒的些许情分。实不忍看你们曝尸荒野,喂了野狗秃鹫。”

“你二人地下有知,若恨我武松未曾出手相救,断了你们夫妻二人的生路,怨我武二是个薄情寡义的杀才……尽可夤夜来寻我絮叨,我自摆酒相迎!”

“我武松自幼便是个不安分的胚子,拳头硬过脑袋,更快过脑袋,闯下的塌天大祸,自家也记不清爽。偏生老天爷好似见不得我安生,每每刚寻个落脚处,躺个安生窝想,过两天安稳日子,便又横生枝节,平地起波澜!那没头官司、血光之灾平地卷来!由不得我安生!”

“这辈子,我武二无甚大志,也无甚贪求。唯有两件事,日夜悬在腔子里,沉甸甸坠得慌,不敢或忘:”

“其一,是我那苦命大哥武大郎,他一口米汤一口炊饼把把我这不成器的兄弟拉扯成人,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未能亲眼见他娶妻生子,此恩未报,生死难消,乃武二第一桩不甘!”

“其二,是授我拳脚、教我立身做人的周侗恩师。若非他老人家当年在街头把我这泼皮从烂泥里拽出来,传我本事,点我迷津,我武松今日,也不过是烂赌坊里一滩发臭的脓血,乱葬岗上一具无名的倒卧!焉能有这快意恩仇的本事?此恩此德,武二粉身难报,岂敢有半分忤逆!”

“故而那日……刀光血影在前,你二人恨我入骨在后……武二也只能做个睁眼的瞎子,充耳的聋子!这手……出不得!这事……做不成!”

“二娘,张兄弟,黄泉路黑,奈何桥窄……你们……挽着手儿,好走!”

“若有来世……莫再托生为人罢!”武松的声音带着一股看透世情的悲凉与愤懑,“做人……太苦!太熬!”

“不如做那同巢的雀儿,并蒂的儿,便是那山野里挨挨挤挤、纠缠到死的连理枯藤烂树……也好!只盼你们……还能在世世一处厮缠!”

言罢,武松不再多话,默默将黄土覆下,堆起一座新坟。又去寻了块半朽的松木板,用戒刀削平一面,刀刻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张青、孙二娘夫妻合葬之墓。

将木板深深插在坟头,权作标记。

武松最后望了一眼这荒林孤冢,浊气一吐,长叹一声,再无半分留恋。

转身跨上马背,鞭子一响,那马儿四蹄翻飞,驮着他魁伟如铁塔的身影,顷刻间便出了林子,不见了踪迹。

可叹这世道轮回,报应不爽,竟来得如此之快!

武松离去不过半个时辰光景,一队行商驮着货物,恰巧路过这三里凹,见此处林荫清凉,溪水甘冽,便远远地停下歇脚打尖。

那驮货的马儿、驴子被解了鞍辔,撒在溪边啃食青草。其中几匹性子顽劣的畜生,啃着啃着,便溜达到了武松新堆的坟包附近。

许是那新翻的泥土气息,或是插着的木板碍了它们的眼,一匹青骢马率先不耐烦地甩起碗口大的铁蹄,“啪嗒”一声,竟将那写着名姓的木板子踢得飞了出去!

另一匹枣红马见状,也凑到坟堆旁,竟抬起后腿,“哗啦啦”对着那新坟滋了一泡又臊又热的马尿!

商客们远远看见,只当是畜生无智,笑骂几句,并不在意。歇息够了,便吆喝着牲口,继续赶路。留下那被踢飞的木板歪在草丛,坟头被马尿浇得湿漉漉一片,腥臊扑鼻。

这腌臜气还未散尽!

约莫又过一个时辰,另一队贩运山货皮子的客商也在此处落脚。他们的驴骡更是粗野下作,见那坟堆土质松软湿润,竟纷纷扬起铁蹄,没头没脑地乱刨起来!

一时只见蹄影翻飞,尘土如烟,将那新坟刨得坑坑洼洼,如同癞痢头一般!更有几头蠢驴,学着马样,撅起屁股,对着那狼藉的坟头又是一番“添臊加臭”!

想他夫妻二人,在那十里坡前,剥了多少行商的人皮?剔了多少好汉的白骨?剁了多少冤魂做馅?熬了多少膏油点灯?真真是血海滔天,孽债如山!

如今在这三里凹,新坟未干,便遭来往的畜生反复践踏、污秽淋头,日复日,年复年,这种日子,怕是多少年也未必消停,真真是:

苍天无耳目,畜牲证轮回!

武松了却心头要紧勾当,胸中戾气稍平,胯下那匹快马四蹄生风,驮着他直奔京城。

京中禁利器。

及至京郊,寻得一片僻静林子,武松翻身下马,将那柄刀连鞘裹了,寻棵歪脖子老树,依着标记,深深埋了。

事毕,他整了整身上寻常布衣,大喇喇便朝着那京城的门洞走去。

武松常年在外,来这京城也不多,进了城,问路摸到了城西那片乌烟瘴气的“边子巷”。

他在这巷子口一打量,只见巷子窄得只容两人侧身,地上污水横流,尿臊屎臭混杂着劣酒和廉价脂粉气,熏得人脑仁疼。两旁的破屋烂棚里,影影绰绰,尽是些面目模糊、眼神闪烁的汉子。

武松艺高人胆大,并未曾像大官人一样小心谨慎在外找人传话!就这么梗着脖子,挺着胸膛,如同半截黑铁塔般,硬生生“塞”进了边子巷!

这尊凶神,猿背熊腰的身子,横在那本就狭窄得只容两人错身的巷子当中,一步步夯了进来。那股子无形的煞气,早把巷子里的腌臜气都压下去三分。

巷子里这些泼皮杀才,是何等人物?能在这“阎王怕”里讨食的,纵然手上没沾血,拳没揍过人,但那挨过别人的拳脚也足够开个跌打铺子!

个个都从刀尖上滚过、粪坑里爬出,只要不是灌多了马尿,那鼻子眼睛耳朵,比庙里的泥胎可灵醒百倍!

几个倚在墙根晒太阳、或是蹲在门槛上剔牙的泼皮,抬眼一看武松这身板煞气,心里先自怯了。

莫说是上前拦路盘问,便是其中有几个眼尖的,觑见武松腋下夹着个沉甸甸的包裹,布料底下硬邦邦地显出棱角,刚动了点歪心思,想凑上前去搭个讪,套套近乎,或是讹诈几句。

可目光再往上抬,正撞上武松那对寒星也似的眸子,冷飕飕扫将过来,再瞧他那两只钵盂也似、骨节粗大的拳头,此刻肚里那点贪念,登时被这拳头吓得缩回娘胎里去。

武松就这么连骚扰都无,安安稳稳径直朝巷子深处走去。

正所谓:猛虎下山百兽藏,黄狗见棒自缩头。

行至中段,他脚步不停,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两侧阴影。忽地,他左臂如毒蟒出洞,“唰”地探出,五指箕张,精准无比地扣住一个缩在墙角、正假装系草鞋泼皮的脖颈!

那泼皮瘦得像根麻杆,被武松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双脚离地,喉咙里“嗬嗬”作响,眼珠子差点瞪出眶来!他双手徒劳地去掰那铁箍般的手指,却纹丝不动,只觉颈骨欲裂,吓得魂飞天外!

“瘌头三在哪?”武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浸透骨髓的寒意,如同三九天的冰棱子,扎得那泼皮浑身筛糠:“带路!”

那泼皮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七拐八弯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巷子更深、更黑的一处——那里隐约可见一扇歪斜的木门,门口还戳着两个抱着膀子、眼神阴鸷的汉子。

“谢了!”武松眼皮也不抬,只把手里那沉甸甸包袱一拎,便直戳戳撞向那扇歪斜破门:“寻瘌头三!”

门口两个泼皮汉子,互丢个眼色,侧身引他入内。

门内是个比巷子更腌臜的所在,小小院落,一股子劣质烟草的呛人气、汗酸馊味,还混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膻,直往人鼻孔里钻。

天光黯淡,只见院中一张瘸腿破桌旁,歪着个粗大汉子。那脑壳上几块铜钱大小的癞痢疤,油光锃亮,在昏暗中竟也隐隐反光——正是此间地头蛇,绰号“瘌头三”的。

瘌头三一把推开怀里搂着的一个涂脂抹粉、粗蠢不堪的妇人,那妇人踉跄一下,啐了一口,提上裙子,扭着腰闪到一旁。

瘌头三这才起身,脸上挤出三分笑,七分却是虚的,拱了拱手,嗓门拔得老高,带着几分刻意拿捏的江湖腔调:

“这位好汉,面生得紧!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光降兄弟这‘盘口’,有何贵干?是‘走水’还是‘过风’?亮个‘万儿’,划个‘道儿’,兄弟们也好尽心伺候着!”

武松哪耐烦与他絮叨这些虚头巴脑的江湖切口。他抬手,随意地在那沉甸甸、硬邦邦的包裹上拍了两拍,发出“嘭嘭”的闷响,隐隐竟似有银锭碰撞之声:

“有一东家雇我来你这交割,清河县,西门,事成这包里的银子,便是你们的‘草鞋钱’!”

瘌头三一对眼珠子,早如苍蝇见了血,缠上了那满当当的包袱,贪婪之色在眼底一闪即没,喉头微动:“好!爽快人!明日卯时三刻,城南门口候着!切记,骑马!”

武松面上古井无波,只略一点头,转身便走,步履带风。

待武松身影消失在门外,一直缩在角落、眼神闪烁的张三,这才凑到瘌头三耳边,压低了嗓子,声音里透着股子不安:

“大哥!这厮……这厮身上好重的煞气!瞧他那身板,那拳头疙瘩肉……怕不是个硬得硌牙的练家子?”

瘌头三闻言,脸上那点假笑登时如潮水般褪尽,换上一脸混不吝的戾气,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

“练家子?哼!瞧你那点老鼠胆子!”

“便是那绿林铁臂的周侗亲自来了,马战也不是我义父的对手!再配上那五十保甲骑!他那身板便是铁打的,也经不住一轮冲锋!碾碎了便是!怕他作甚?”

“更别说就算是那西门庆请了护镖又能怎样,在义父的保甲骑下,便是再多散勇也是土鸡瓦狗。”

却说武松出了边子巷,找了个旅店入住。

那头西门府里月娘独坐房中,手里捻着一串伽楠香的老菩提佛珠,珠子油亮温润,偏生那葱管似的指尖捻得死紧,指甲盖儿都掐得发了白。

她哪里念得进半句经文!早上官人使唤着来保、来信、来旺并玳安等几个心腹老人,将银票兑成了白、沉甸甸的雪官银,足足抬回十数口钉了黄铜角的大樟木箱笼。

大官人更是脚不沾地,晌午饭食都不曾沾牙,只在府门口匆匆丢下三两句囫囵话,便又引着那几位老人,风也似的旋了出去。

直捱到日头没尽,鸦雀归巢,方踏着暮色转回府来。晚膳时分,竟破天荒一头扎进书房,将那两扇楠木门扇关得铁桶也似,连那小肉垫儿伴读香菱也被搡了出来。

月娘的心呐,便似那秤砣落井,咕咚咕咚直往下坠。这等阵仗,必有大事!

“问不得!”月娘牙关暗咬,心里头对自家发狠,指尖那串佛珠捻得飞快,咔咔作响。她将这疑团死死摁回腔子里,恰似将一块千斤的太湖石,“扑通”一声闷响,直投入那不见底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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