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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西门府上的夜 【万字求月票】

她劈几下,便停下来喘口气,额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显得狼狈不堪。

月娘脚步一顿,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那身影,不是玉箫又是谁?那个曾经在她未出阁时便跟着她、替她梳头理妆、管着箱笼钥匙、在西门府里也算半个体面人的玉箫!如今竟落到这步田地。

玉箫似乎也感觉到了注视,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月娘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瞬间涌起的巨大惊惶、羞愧,以及……一丝卑微的希冀。月娘心头一紧,不忍再看下去,立刻扭转身子,抬脚就要走。

“大娘——!”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哑呼唤自身后响起,紧接着是“扑通”一声闷响。

月娘脚步僵住,没有回头,但能想象出玉箫跪在冰冷泥地上的样子。

“大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大娘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吧!”玉箫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奴婢再不敢了!求您看在奴婢从小服侍您的份上……求您……”

那“从小服侍”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月娘心上。眼前瞬间模糊起来,仿佛又看到当年在娘家,手脚麻利的小丫头玉箫,给她端茶递水,陪她绣说话,主仆二人也曾有过几分闺中的情谊。一股酸涩直冲鼻尖,眼眶瞬间湿热。

她死死攥紧了袖中的手帕,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不能心软!绝不能!玉箫犯的是大忌,是足以让整个西门府蒙羞、让她这正头娘子难堪的大错!

若轻轻放过,规矩何在?威信何存?日后如何约束这满府的下人?

月娘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冰锥般的冷硬和严厉,头也不回地斥道:

“知错?晚了!这是你自己做下的孽,就该受这份罚!府里的规矩不是儿戏!今日饶了你,明日人人效仿,满院的猫儿狗儿都敢上房揭瓦!这后院岂不成了腌臜地?好好受着!再敢多言,仔细你的皮!”

说罢,她不再停留,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由小玉搀扶着,快步离开了这片让她窒息的地方。身后,只留下玉箫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走出老远,直到听不见那哭声,月娘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下来,脚步也慢了些。她沉默地踩着满地碎银子似的月光,小玉觑着她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月娘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小玉。”

“奴婢在。”小玉连忙屏息应道。

“从今日起……”月娘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灶上给下人分的例菜里,给玉箫……多添一勺荤腥。不拘是肉片还是肉汤,总要见点油星儿。别叫人瞧出特意来,偶尔碗底压些鸡腿什么的,她是个伶俐人,知道怎回事。”

小玉心头一凛,随即明白了大娘的用意,低声道:“是,奴婢省得,会悄悄跟灶上的王婆子说。”

月娘又沉默地走了一段,快到正房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脸,目光锐利地看向身边这个最得力的心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告诫:

“小玉,你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真了,记牢了。你们这些在我身边、在老爷跟前伺候的,体面是主子给的,更要懂得自重!倘若日后……你们中哪个存了心思,想正经出嫁过日子的,只管大大方方来我跟前磕个头,说一声!”

“我吴月娘不是那等刻薄的主子,自会替你们物色个清白本分的好人家,备一份体面的嫁妆,风风光光送出门去,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可若有人不知廉耻,背地里干出那等没脸没皮、辱没门楣的勾当……”

月娘的目光扫过小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敲骨吸髓:“玉箫今日的处境,就是你们明日的下场!听——见——没——有?”

小玉被这目光看得心头发颤,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声音发紧:“奴婢听见了!奴婢谨记大娘教诲!绝不敢存半点非分之想!绝不敢做出半点有损府里颜面的事!奴婢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月娘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玉,又想起柴棚边那个绝望的身影,心头百味杂陈。她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起来吧。”

且说来保依着往年旧例,骑了快马,带着两个伶俐精壮的小厮,一路晓行夜宿,风尘扑扑,赶到了那地处偏僻、山高林密的扈家庄。

但见那庄子入了夜后,比往年更添了几分萧索气象。

庄户人家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大事一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愁云惨雾。

那扈家庄的少庄主扈成,早已得了信报,慌忙亲自迎出庄门,见了西门府这位掌事的大管家,忙不迭堆下笑来,口中连称“辛苦”,那笑容里却透着三分焦灼、七分勉强,如同贴上去的一般。

“来保大管家,一路辛苦!快请进庄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扈成殷勤地将人让进富堂的大厅。

来保也不甚推辞,撩袍落座,接过一碗茶水,略沾了沾唇,便撂在桌上。他眼皮也不抬,单刀直入道:

“扈少庄主,咱老相识了,虚礼就免了罢。眼瞅着霜降过去,立冬就在眼前,府上急等着各色野味山货打点节礼、铺设席面。”

“年前咱们白纸黑字写得明白:这第二批山货,需獐子肉一百斤、山鸡三十对、肥鹿腿八条、上等干菌菇十篓,外加风干的野兔三十只……如今,想必已是齐备了?”

扈成脸上笑容一僵,搓着手,显出几分难色:大管家……这个……实不相瞒,今年山里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祟,野物稀少得紧,比往年难打十倍!”

“庄户们起五更爬半夜,也只勉强凑了个七八成。獐子肉还差着二十斤,山鸡短了十对,鹿腿……唉,统共只寻摸到两条像样的,倒是那野兔和菌菇,勉强凑足了数。”

“看在大伙儿实在不易的份上,能否宽限几日?我这就催命似的赶他们进山,豁出命去,也必给西门府补齐!”

来保放下茶碗,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瞬间收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他慢悠悠地掸了掸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沉声道:

“扈少庄主,咱们府上和你们扈家庄打交道也有些年头了,是老主顾了不错吧?年前那二百两雪官银的定钱,可是明晃晃、沉甸甸,分毫不少地送到了贵庄手上。”

“如今立冬迫在眉睫,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灶台,多少张嘴巴等着开席,还有,清河县和京城如此多达官贵人等着我西门府上的礼节,耽误不得,你倒跟我说还差着这许多?”

来保不动声色口中把‘京城’的达官贵人加上后,身子微微前倾,盯着扈成的眼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精明:

“再者说了……我来时路上,耳朵里可刮进点风儿。听说隔壁那祝家庄,今年倒是撞了大运,野味积得仓满囤流,正愁寻不着阔绰的主顾出手呢。”

“那价钱嘛……嘿嘿,风闻比咱们年前议定的,还略略松动些个。临行前,我家大娘特意吩咐了,若是贵庄实在力有不逮,咱府上……也不是没别的门路可走。”

“别!大管家!别!”扈成一听“祝家庄”三个字,脸都白了,额上瞬间冒出汗来。

西门府是扈家庄的老主顾,若这笔买卖黄了,不仅年前那二百两定金要吐出来,以后没了这老主顾就更难熬了。

他赶忙站起来:“大管家息怒!息怒!是我庄上办事不力!这样,你稍坐片刻!我这就亲自去催,今日!今日务必把缺的给你凑齐!价钱……价钱还按年前定的!绝不含糊!”

来保这才重新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眼皮也不抬:“那獐子肉和山鸡,上一批已经在府里了,我府上大娘说了,成色远损前两年,缺斤短两也就罢了,只是这鹿腿瘦得……看起来实在不成体统。”

“如今又耽搁我们的时节,这样吧,把你庄上存的那几张好鹿皮搭上,权当补偿。还有,那干菌菇,我瞧着有几篓子成色似乎……嗯?”

扈成心里如同刀剜,知道这是被人家拿住了七寸,只得把牙一咬,心一横:“好好好!大管家好眼力!那几张鹿皮……搭上!菌菇……我亲自去库房,给西门府上挑拣十篓顶好的,包府上满意!”

来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辛苦扈少庄主了。我就在此住一晚,明日货要装车。”

扈成抹了把汗,连声应着,匆匆奔出厅堂去张罗了。

来保看着扈成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火候和拿捏,这些好鹿皮在手,又是几件上好的名贵大袄或是坐褥。

他老神在在地品着粗茶,盘算着回去如何向大娘交差,又给大爹能省下多少银子。

扈成他强撑着挤出最后一点笑,出了厅堂。

冷风一吹,心头的焦灼却如同滚油般煎熬,把管家招呼过来:“咱庄上如今交的货獐子肉、山鸡、鹿腿,样样都差着斤两!这西门府上是我们老贵客,不可怠慢!”

他喘着粗气,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管家脸上:“你立刻连夜到隔壁李家庄去务必借些獐子肉、山鸡、鹿腿来应应急!”

老管家连连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把那些山货借回来!”

就在扈成呼喝着庄丁,手忙脚乱、点灯熬油地凑货装车之际,庄外沉沉夜色里,一阵急促如骤雨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山野的寂静。

只见一匹神骏的赤烈马,四蹄翻盏,如一道赤色旋风般卷到庄门前。马上人未等马匹立稳,便是一个利落的甩镫,轻盈跃下地来。

火光下看得分明,正是扈家庄那位名动江湖的大小姐——扈三娘。

她一身如火的红绸劲装,紧紧裹在身上,将那习武之人特有的、饱满丰腴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胸前怒峙,将紧束的衣襟绷得鼓鼓囊囊满满当当。

腰身虽被勒得纤细,却透着一股韧劲,连接着下方陡然隆起的、浑圆如满月般的臀股,那弧度在马鞍上颠簸得久了,此刻犹自带着令人心旌摇曳的颤动。

她面容生得极是俊俏,杏眼桃腮,眉目间英气逼人,只是此刻柳眉倒竖,一双妙目含煞,腮边犹带着胭脂色的怒容,更添几分野性难驯的泼辣。

风尘仆仆,鬓角微湿,几缕青丝贴在光洁的额角与颈侧,腰间那口绣鸾刀,刀鞘随着她的动作,拍打着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大腿外侧,一股子凛冽的煞气扑面而来,显是赶了极远的路,带着满腔怒火冲回庄来。

扈成一眼瞥见妹妹那火红的身影,心头先是一松,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问道:“妹子!你可算回来了!京城那边……布匹绸缎的着落,可曾到手?庄子上上下下上千号人,眼巴巴就指望着这点料子缝冬衣呢。”

扈三娘虽生得妩媚中带着英气,开口声音却是带着点女儿家特有的娇嗔与忿忿:“哥!别提了!刚在挑好了上等的厚缎子和布料,连定钱都拍在他柜上了!谁知出门就被几个不开眼的纨绔泼皮无赖缠上!嘴里不干不净,那腌臜爪子还想往我身上蹭!”

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我扈三娘几时受过这等腌臜气?一时火起,便三拳两脚,把那几个泼才打得满地找牙!谁料回身找那布行掌柜,偏是个怂货!吓得脸都绿了,只说我们得罪了城里的勋贵,死活不肯再卖货给我们!连那定钱也退了回来!真真气煞我也!

扈成一听这话,那张脸“唰”地一下,从焦黄变成惨白,最后又涨成猪肝色,整个人都垮了三分。

他捶胸顿足,声音里带了哭腔:“哎呀我的姑奶奶!我的活祖宗!临走前一宿,哥是怎么千叮咛万嘱咐的?”

“京城那是龙潭虎穴,藏龙卧虎的地界!满大街的勋贵子弟,让你千万收着点性子,忍一时风平浪静!你怎么……你怎么就管不住这双拳头!”

“这下可好!布没到手!你让哥拿什么去堵这庄子里的嘴?难不成让大家伙儿穿着露腚的破单衣,去打猎采上火不成?更何况没人了新衣裳,马上又是冬至又是元宵又是新年,总不能让大伙穿着旧衣裳过节过年。”

他指着妹妹,手指气得直哆嗦。

扈三娘被哥哥数落,那点娇嗔瞬间被火气压下。她挺直了腰背,浑圆饱满的臀股线条在紧身红裤下绷得紧紧的,显出惊人的弹性和力量感。

她毫不示弱地顶回去,声音清脆却带着煞气:“忍让?哥!你要我站在那里,像个粉头似的任那帮腌臜泼才摸脸捏手不成?我扈三娘顶天立地,骨头里就没长‘忍’这根筋!打便打了,有什么好后悔的!再来一次,姑奶奶照样打得他们爹娘不认!”

扈成被她这硬邦邦的话噎得直翻白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她“你……你……”了半天,最终只能重重一跺脚,叹道:“唉!我的傻妹子啊!现在说这些顶个屁用!布没了!这眼看就要几个大节来了,让老老少少穿旧衣裳吗?”

扈三娘看着哥哥那张愁苦得能拧出汁来的脸,又瞥见周围庄户们从门缝窗眼里投来的、带着忧惧与期盼的目光,胸中那团熊熊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瓢冷水,渐渐熄了下去,化作一股沉甸甸的无奈和酸楚,堵在心口。

她丰润的下唇被贝齿紧紧咬住,留下一点诱人的凹陷,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的亮光:

“哥!别急!京城买不着,大不了我快马加鞭,去清河县收便是!那清河县是运河大码头,南来北往的商船多如牛毛!无非……无非就是价钱比京城贵上少许!咱们勒紧裤腰带,多些银子,总能买回来!”

“贵一些?”扈成苦笑一声,声音带着绝望的疲惫,“你当咱庄子还有多少银子?如今那些人地盘越扩越大,占了不少本该我们的林子去,今年收入锐减了许多,哪还有余钱去买那‘贵一些’的清河布?唉!这年关……真是难熬啊!”

他看着妹妹倔强又带着自责的脸,最终也只能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去应付来保了。

扈三娘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望着远处清河县方向,英气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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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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