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个他从小就看不起,当成猴耍的傻子!
那个一提起就让他觉得噁心的厨子!
自己不在家,他竟然登堂入室,成了这个家的恩人?成了自己妹妹口中的何叔叔?
而自己的亲妈,自己的小姨,竟然心安理得地吃著那个傻子送来的东西,还用这些东西来迎接自己?
“你们吃他的东西?!”
棒梗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
他指著秦淮茹,声音嘶哑地咆哮:“我贾梗的妈,我贾梗的妹妹,竟然要靠那个傻子养活?你还要不要脸!我们贾家的脸都被你丟尽了!”
秦淮茹被他吼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棒梗,你听妈说,我们……”
“说什么?!”
棒梗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猛地一伸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那个饭盒,手臂用力一挥。
“哗啦!”
一声刺耳的巨响。
饭盒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白的大米饭混著金黄的鸡蛋碎,撒了一地。
那两个白面馒头,也滚进了墙角的灰尘里。
“不准吃!谁都不准吃他的东西!”
棒梗胸膛剧烈地起伏著,指著地上的狼藉,对著嚇得呆住的秦淮茹和两个妹妹嘶吼。
“我贾梗就算饿死,死在外面,也绝不吃他一口饭!”
“哇——”
小当和槐再也忍不住,被哥哥狰狞的模样和地上的食物嚇得嚎啕大哭起来。
秦京茹也嚇得容失色,紧紧抱住两个外甥女,想安抚却又不敢出声。
秦淮茹看著一地的狼藉,看著痛哭的女儿,再看看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儿子,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完了。
她辛辛苦苦维持了几个月的,那个脆弱而不堪的平衡,就在儿子回家的第一天,第一顿饭,被彻底砸得粉碎。
中院的几户人家,几乎同时打开了房门。
正在自己屋里喝著闷酒的何雨柱,也听到了这声刺耳的砸碗声,和他再熟悉不过的孩子哭声。
他的脸色猛地一沉。
握著酒杯的手,青筋瞬间暴起。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著贾家门口走去。
何雨柱走到贾家门口时,屋里正是一片狼藉。
秦淮茹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米饭和碎鸡蛋,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小当和槐躲在角落里,嚇得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大声。
棒梗则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燃烧著熊熊的怒火。
“哭!哭什么哭!还有脸哭?”他看到秦淮茹的眼泪,心里的火气更盛,厉声呵斥道,“吃別人嗟来之食的时候,你怎么不哭?丟人现眼的东西!”
秦淮茹的身体猛地一颤,收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血色尽褪。
就在这时,何雨柱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挡住了外面最后一点余暉,让屋子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棒梗。”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口沉重的钟,在每个人的心头敲响。
棒梗猛地转过身,看到来人,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刺骨的恨意。
就是他!就是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