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火,”叶小寧先说道,“但是现场有人的话,也许能帮他们逃生。”
“怎么帮?”蔡卫东追问。
叶小寧没有回答,走到一处相对完整的墙壁前,打量著结构:“秦师傅说过,武术不只是打斗,也包括应对各种情况,比如……破门。”
他示范了一个踢腿动作,但不是对著空气,而是对著想像中的门:“如果门被堵住了,需要破门救人。”
其他三人围过来。姚永忠想起电影里,觉远为了救人踹开寺门的场景,那只是电影,但此刻在真正的废墟前,这个动作有了不同的意义。
“我们来试试。”姚永忠说。
他们找了一堵烧黑的砖墙,中间有几块鬆动的砖头。
“假设这是堵住出口的障碍,”叶小寧说,“需要快速清除。”
四个人轮流尝试,蔡卫东第一个上,一脚踢在墙上,砖头纹丝不动,他自己却疼得齜牙咧嘴。
“不对,”姚永忠摇头,“不是用蛮力,秦师傅说过,发力要准,要找弱点。”
他仔细观察墙面,找到两块砖头之间的缝隙,调整姿势,侧身一脚。这次,一块砖头鬆动了。
季刚学著他的样子,也踢下一块砖头,虽然动作笨拙,但他感受到了那种“精准发力”的感觉——不是用尽全力,而是用对地方。
他们在废墟前练习了一个上午,不是练招式,而是练如何破开障碍,如何快速移动,如何在混乱中保持冷静。阳光越来越强烈,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但没有人喊累。
临近中午,一个老人慢慢走过来。他头髮白,背有些驼,手里拄著拐杖。
“孩子们,在这儿练拳呢?”老人的声音沙哑。
四个少年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在废墟前练武,看起来確实有些奇怪。
老人却笑了:“挺好的。这地方以前也常有人练功。”
“以前?”姚永忠好奇地问。
“六几年,礼堂刚建成的时候,”老人眯起眼睛,望向废墟,“县里组织过专业剧团,晚上排戏,早晨就在这儿练功,唱戏的练身段,翻跟头,那场面热闹得很。”
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继续说:“我那时候在剧团打杂。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能听到练功的声音——吊嗓子的,练腰腿的,还有锣鼓点。这个礼堂啊,不只是看戏的地方,也是很多人工作和记忆的一部分。”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一群穿著戏服的人,背景正是完好无损的大礼堂,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但笑容依然清晰。
“那天晚上我也来看戏了,”老人摩挲著照片,“坐在最后一排,真没想到会发生这场火灾。”
四个少年屏住呼吸。
“好在半夜著的,这里没人,”老人说,“这是万幸。可是……可是那些戏服,道具,几十年的积累,全没了。”
他把照片小心地收好:“你们继续练吧,这地方需要点儿生气。”
老人拄著拐杖慢慢走远了,四个少年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