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外交

水丘昭券在5个小时后將模板发送了过来一一有关模板的信息本来极其庞杂，不可能直接远程传输。不过对灰蛊来说並不重要，她只要得到有关技术的索引和授权就可以自行將其激活。

“我还正在想到底要怎么跟你们送过去，毕竟这模板还挺大一个。没想到竟然只要传输一个代码就可以..：”水丘昭券对此大为意外，因为他刚刚和杨林交谈的时候还在考虑到底要怎么把这些东西给送到地方。

他先前的打算，是想著要不要自己来送货，或者让水丘昭练带著潜航舰加急回来一趟然后再过去。因为这玩意儿確实很重要。

虽然对吴越国以外的其他人缺乏意义，但这毕竟是吴越的立国之本，国內三分之二的主战力量都是用剑胃打造的。就算只是泄露出去，让人找到的破绽也会让吴越国蒙受巨大的损失。

他其实都不太放心让水丘昭练回来拿，他是打算一定要亲自送去的。

但是没想到，杨林竟然只需要他发送一个索引就可以一“所以，你们真的有办法把它用起来？”

“如果用不起来，我为何要向你们索要它呢？”

“我只是没有预料到，你们竟然能够这样熟练...所以，我是不是送了很重要的东西给你们？”

“可以这么说。”

这对杨林来说確实很重要。不过考虑到现在天波自己也可以量產金丹，天波的徵兵范围也相当广阔，所以天波倒也不是非得使用剑胃不可一一但杨林对剑胃，有別样的期望。

“那我..：”水丘昭券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首先我说明下，我不会藉此来邀功，这不是我的习惯。”

“我知道，你是个君子，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达成这些个合作了。你不加价，我的承诺也不会更改。將来如果你们真的要寻求庇护，天波这里一定会有你们的位置。”

“和你谈话总是有些...有些让我不太適应。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习惯你们这里的工作方式的。”

他以前觉得吴越国有些太现实主义了，但杨林那边似乎比吴越国更加现实主义。

这倒不是坏事，因为这至少代表杨林的一切都是可以预期的，他在实事求是。他的眼晴聚焦於现实，而非某种虚无縹緲的规则一一而这种规则，他並不认同。

这年头认同武人政治的人有不少。这其中最为纯粹的，便是河朔三镇一一当然，杨林不够了解他们。杨林最熟悉的还是虱客，他的渤海国也是讲武德的。

但这世上有许多人，天然就对这不感兴趣：凭什么最能打的人就能决定藩镇的命运？甚至有时候，武人政治选出来的还不是最能打的人，而是牙兵们在盲动之下推举出的那个报价最慷慨的带头大哥。

换而言之，选出来显盖自然是很好。选出来一个宋江呢，倒也不是不行，至少宋江这个带头大哥很有威望。但武人政治往往选的不是这俩，而是抱著西瓜路过的牛二。

这种事真的非常常见。武人政治推举出烂人的比例尤其之高，因为许多牙兵自己都是个烂人。

如果说单个烂人偶尔还能做出一些正確的决定，那么数量庞大的烂人就是一群乌合之眾。

天波算是个例外，因为天波太小，只有一千人的规模，而且前面有杨业，后面有杨林，父子两代都有绝对的权威和绝对、绝对的武力优势。天波最脆弱的那会儿並不是被围攻的时候，而是杨业刚刚离世，杨林还尚未崭露头脚的时候。不过那个时间非常短，杨林也並不在潘內待看，想要找事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人在哪，这么短的时间也惹不出什么事。

当然，天波能够如此稳定，还有个最为关键的因素一一天波的上面还有晋王。

那些內乱的藩镇多半都是独立藩镇，所以牙兵们关起门来商量一下就能决定这些事。真要闹起来，天波这样的小藩也闹出兵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哪怕是几百人的山贼都有可能火併。

天波能够保持稳定的，至关重要的因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天波搞兵变毫无意义。兵变了天波，太原方面的大军杀过来那就直接鸡飞蛋打。不管前面做了什么，现在都要通通推平。

现在想来，世上確实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那些没有封君的藩镇，苦得就像车轮下的野草，像石头缝里的黄莲，根本就不能决定自己要往哪个方向的生长。

二者，本身也是新秩序即將降临的標誌一一现在作为一个独立潘镇，已经越来越难以有所作为了。武人政治的基础正在消褪，现在是新秩序正在建立的前夜。

水丘昭券能够敏感地察觉到，今后不只是他水丘家需要站队。或许，就算是以吴越国的体量，

也越来越难以在武人政治逐步消褪的大环境下生存。毕竟战国七雄里面，对七雄真正有威胁的中等诸侯国很快就被灭了。从歷史的角度来看，在这片土地上曾经辉煌过的吴国、越国，最终都免不了被吞併。

“杨节度...我在想一件事。我在想，要站队的人是否只有我们。”

“你的意思是，吴越王也需要站队？”

“我不好说一一你刚才说一直给我留个位子，我真是...我真是非常感动，所以才有感而发。

刚才给你的模板，並非是我依靠自己的权限就能调动的，我去面见我的伯父之后才从他的手上拿到了模板。这是吴越国的立身之本，但他也拿来交换给我了。”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完全是因为对你们好，还是打算..”

杨林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这还有另一种可能：这是在对天波，或者说对晋藩示好。

“我不好说。”水丘昭券一时间难以回答，“但我想，我们心中都有个答案。我只知道，晋藩现在离吴越国太远。就算我们站队，也不可能真的说出来。以及，吴越国站队和我们水丘家並无什么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