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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交代

第420章 交代

荣庆堂。

贾母与梁夫人并坐软榻之上,二人年纪相差无几,品级相当。一个是超品的国公夫人,一个是前朝阁老正室,契阔起来自是极为热络。

因凤姐儿月份大了,不好往荣庆堂伺候,二姑娘又与陈斯远下了大定,不好见外客,是以这会子王夫人陪坐,李纨侍立一旁。

二老说过半晌,那梁夫人方才笑吟吟说道:“老姐姐,我此番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前番受了大尹之托,本要七八日前就来,谁知忽感风寒,拖拖拉拉一直绵延到前日。这不,才见好,我便来寻老姐姐了。”

梁夫人不过是客气话,实则早两日便下了帖子的。

贾母心知肚明,面上却笑道:“不知夫人此番是——”

梁夫人笑着道:“正要与老姐姐保一桩好姻缘。我听闻先盐司林大人之女如今寄居府中?”

贾母笑道:“老姊妹原是为玉儿说亲的。”

梁夫人颔首不迭,道:“原想着昨日便登门,谁知仔细一扫听,才知林大人临终前将其女托付给了贾司马。老身心下犯了难,一时不知往何处去提亲。又寻了外子计较,被其教训糊涂。

因是昨日先往大司马家中走了一遭,得其准许,这才又来拜访老姐姐。”

贾母心下顿时极不得劲。

黛玉自有宗亲在,只因当日争产闹得不可开交,其后黛玉随贾雨村、贾琏回京,这才彼此断了往来。

托孤之说也算妥当,只是倘若贾琏当日得了婚书,黛玉婚事又哪里用得着外人聒噪?更不消先行去征询那贾雨村之意了!

忽而想起陈斯远与迎春的婚事来,心道再如何说陈斯远也快成贾家女婿的,且其人新才点中探,前程远大,刻下断不可为着些许小事儿与其交恶。念头一转,贾母便笑道:“老姊妹也知,玉儿与枢良早有如海婚书为凭,玉儿私下也是认的,老身为玉儿外家,这等事儿上绝无二话。”

梁夫人便道:“如此就好,贾司马也说须得问老姐姐讨了庚帖才妥帖。”

贾母道:“咱们都是土埋脖颈的人,说不得哪一日便去了,心下自然巴望着后辈好儿。两个小的既然都赞成,我这里自没旁的话儿。”当下扭头看向李纨,李纨便往次间写了庚帖来。

少一时庚帖递给梁夫人,梁夫人顿时暗自舒了口气。吃过两盏茶,又与贾母说了好一会子闲话,待临近巳时过半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贾母不敢怠慢,亲自将其送出垂门,又开了中门相送,这才返身而回。

重新落座软榻上,贾母便与王夫人、李纨道:“玉儿的婚事也合该操办起来了,回头儿开了私库,将玉儿母亲的嫁妆挑拣一些能用的,先与我说个数儿。”

王夫人生怕往里贴银子,赶忙道:“老太太,小姑的嫁妆都快二十年了,旁的且不说,那带腿儿的可都留在了苏州,各色衣料也早就朽坏,大抵只剩下一些头面儿首饰。”

贾母道:“便是带回来也不中用了,回头儿开了我的私库,拨付一万两银子,给玉儿置办嫁妆。”说话间看向李纨道:“珠哥儿媳妇,如今家中实在无人可用,说不得此事就要你来操持了。”

李纨笑着颔首应下,道:“孙媳妇深居简出,只怕操持不好。不过老太太既吩咐了,孙媳妇愿勉励一为。”

贾母笑着不迭应下。王夫人再没旁的话儿,当下贾母叫过大丫鬟琥珀,领着李纨往后头查看私库。

却说黛玉议亲之事好似长了腿儿一般,转眼传得阖府皆知。探春、惜春、湘云少不得搅扰打趣一番,余下仆妇等见了面不过满面堆笑,因情知黛玉面嫩且出言尖酸,是以并不敢揶揄打趣。

也不知从哪个婆子嘴里传出的话儿,说亏得林姑娘身子单弱,林姑爷这才为其谋了兼祧。如若不然,二姑娘哪里还有便宜可捡?

此事传在绣橘等缀锦楼丫鬟耳中,自是着恼不已。谁知寻了二姑娘迎春告状,迎春却深以为然。

她心下愈发自卑,只觉即便没有黛玉,若薛家安然无事,这等天降的好姻缘也轮不到自个儿。

传话儿就是这般,若当事者浑不在意,那些编排之语过不多时便烟消云散。于是大观园里平静如初,那随着琥珀开了私库的李纨却难掩心下惊涛骇浪!

黛玉之母贾敏出阁时,贾家正值鼎盛,因是嫁妆极为丰厚。除去那些留在苏州不便移动的,田产、庄子、铺面、屋舍、金银首饰,加起来总有个二、三万银子!

谁知此番开库点算,田产只余下京郊一处三百亩的,铺面只剩下水粉铺一个,屋舍全屋,那些金银首饰更是被人偷天换日,改做了鎏金的,算算合在一处不过值四、五千银子!

李纨不敢声张,只将此事暂且压在心里,傍晚时寻了贾母禀报。贾母怔神半晌,最后只说再从她私库里多拨两千两银子,给黛玉重新打制头面儿。

这事儿如何追究?掌家的是儿媳王夫人,又有个不省心的大儿子往囊中盗取,深究下去只会让贾家愈发丢脸。

李纨面上不显,心下却直犯冷!贾家连自家人的嫁妆都盘剥得毛干鸟净,更遑论自个儿一个孙媳妇?

因那真迹,李纨手头可还藏着几万银钱呢,这要是让贾家上下知晓了,会不会为此生生将自个儿谋算死?思来想去,那些嫁妆也就罢了,那几万两银钱总不好留在身边儿。

又因李家如今都在金陵,实在鞭长莫及,李纨便想着将银票先行存放在陈斯远处。可陈斯远业已搬离大观园,她一个孀居之人又如何与之相见?

思忖着回转稻香村,正一时想不出主意呢,忽而便有碧月道:“兰哥儿来了。”

李纨忙回神,心下纳罕不已,见了贾兰便道:“怎地这会子来了?”

贾兰苦着脸儿道:“先生方才得了家中书信,说老母病重,打算即刻请辞,不日启程归乡侍母疾。”

李纨讶然不已,待细细问过,便往前头请了贾琏出面儿,给了那先生百两程仪。转头心下暗自窃喜,先生这一去,兰哥儿短了蒙师,正好去寻远兄弟!

李纨情知不受婆婆王夫人待见,此时还须得寻老太太说道,因是便径直往荣庆堂来。入内说了一通,没提陈斯远,只说请贾母做主请个妥帖的先生来。

贾母立时为难,贾家私学是什么德行她岂会不知?贾家以武勋起家,自打贾珠过世、贾敬避祸后,便断了文脉。刻下莫说是私学,家中又有谁人能分辨说先生水准如何?

忽而想起陈斯远来,贾母便笑道:“这有何难,远哥儿才点了探,料想必知道些有真才实学又时运不济的士子,改天寻了远哥儿讨主意便是。”

李纨暗自窃喜,绷着脸儿道:“却不知要等到何日,总不能等到二妹妹回门吧?那可就迟了。”

贾母不知李纨心下之意,说道:“远哥儿操办婚事,他又无宗亲帮衬,少不得大太太过去援手。来日若是大太太去远哥儿家中,你只管随行就是。”

李纨心下大喜过望,面上犹豫着谢过贾母,这才雀跃着回转。

路上便不住的畅想,往日涓滴不禁一一浮上心头,李纨不禁心下迷醉。

素云、碧月两个瞧在眼中,一时也不敢搅扰。待良久李纨回神,素云便道:“奶奶可是又想起大爷了?”

碧月道:“定是如此。若大爷还在,兰哥儿的学业又哪里用奶奶劳心劳力的?”

李纨叹息一声儿,意味深长道:“是以年少时不可撞见太过惊艳之人,否则这人啊,便只能活在过往思绪里了。”

素云、碧月不大懂,只当李纨说的是贾珠。待晚饭时,邢夫人往荣庆堂来服侍贾母,李纨趁机将此事说了。那邢夫人不疑有他,且有心显摆陈斯远新置下的三路宅院,便一口应承下来。

……………………………………………………

却说能仁寺左近宅院。

这一日陈斯远领着司棋、妙玉入内安置。因搬得急切,侧园一时来不及起庵堂,便将一行人等暂且安置在一处萱堂。

此间宅院,自是比原先的小院儿强了百套。起码妙玉、司棋不会整日在逼仄院儿中打转了,出了萱堂便是侧园,游逛一番神清气爽,连身子都康健了几分。

那陈斯远吩咐了仆妇帮着安置,自个儿自去正房寻尤三姐、晴雯等说话儿。

此举莫说是妙玉,便是司棋也幽怨不已。

且不说这二人心下如何作想,陈斯远入得内中,见尤三姐、晴雯、香菱等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却是商议着给大姐儿起个大名。

大姐儿到秋便要两岁,合该起个正经名字,不好再大姐儿大姐儿的叫着。

见陈斯远到来,尤三姐立时不言语了,晴雯不如香菱有才学,干脆一推二六五,道:“老爷既来了,不若请老爷给大姐儿起名。”

陈斯远略略沉思,便道:“不若叫灼华?”

香菱立时赞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

晴雯嘟囔几嘴,也觉顺口。尤三姐不置可否,也笑道:“那便叫灼华,尤灼华。”

大姐儿可是陈斯远与尤氏所生,偏生尤三姐要其姓尤。待晴雯、香菱两个往侧园耍顽,陈斯远便扯着尤三姐道:“妹妹为何非要大姐儿姓尤?”

尤三姐冷笑道:“她既狠心用大姐儿换了丑哥儿去,那大姐儿合该承袭尤姓。”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也是为了哥哥好……这若是有个庶长女,不说二姑娘、林姑娘,只怕宝姑娘也要心下犯腻歪呢。”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只好依着尤三姐。

尤三姐与尤氏之间仇怨是解不开了,她也不愿多说,便转而道:“是了,哥哥怎地不留在妙玉处?”

陈斯远笑道:“人与人不同,好比我以真心待妹妹,妹妹自然百倍倾心于我;那妙玉却是属驴子的,赶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若不去理她,她反倒上赶着要凑过来呢。”

尤三姐掩口吃吃笑道:“我竟不知有这等不知好歹的性儿。”一眼乜斜过来,尤三姐打趣道:“我就不信哥哥夜里能忍得住。”

一语既出,陈斯远顿时讪讪而笑。

所谓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妙处。妙玉也就罢了,陈斯远却记挂着夜里去寻了司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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