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罗冲就收到了来自嫂子的祈祷,尽管她是向着那幅神灵画像祈祷的。
“保佑罗动平安,顺利,无病无灾……”
这么一句心愿,她反反复复念叨了几十遍,唯恐那位大神收听不到。
却没有一句是针对她自己的。
罗冲不禁失笑,心说:我还用得着你们保佑,我要听的是只属于你们自己的心愿。
也罢,毕竟目前来说,我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有我在,她们才可以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罗母和嫂子早已经睡下了,罗冲根本不需要睡觉,暂时也不想本体意识进入自己的小宇宙,便拖了一把椅子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大门的门框都扯烂了,两扇破门板支在那里,一推就倒,纯属是象征意义。
提到儿子,马憨子已然麻木的内心有些崩溃,骤然落泪,又给罗冲磕头:“百户,求你,在我死前,见一见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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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冲默默点头,此类事情在这种通讯手段极其落后的社会,倒也是相当正常。兵荒马乱,土匪遍地,送信的信差还不晓得死在哪里了呢。
这就是她的命,天经地义那般。
“婆娘上吊之前,托邻居把他送回了娘家。”
血迹发暗,显然是昨晚上沾上的。
“不到十两。”
罗冲笑道:“没人看到,谁敢说是你杀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不光是修门的木匠师傅,镇子上的布店老板,家具铺子的二掌柜,杂货铺子的大掌柜也来了,这些事倒是不需要罗冲出头,嫂子全都接了下来。
“道理是这样。”
噗通!
罗冲回道:“而是觉得,你杀的对!如若法律不能为咱们做主,唯有依靠手中钢刀,我们不只是军人,还是战士。连这点血性都没有,我才会砍了你。”
罗冲抬头看天,夜空里竟然也有满天星辰,恍惚之间,与地球没什么不同。
“可他们能猜到。”
罗冲想都不想,平静回道:“况且,你也死不了,我的兵,没人能动。”
“应该……没人。”
“这不是事儿。”
马憨子的老婆性情刚烈,直接选择了上吊。
“童养媳……”
凡人的感觉。
“那时候,我因为侦查失败迷失深山,两个月才跑出来。”
“明白了!”
“他凭什么敢这么做?”罗冲面色一冷。
可是,还没有出门,就见到大头兵之一‘马憨子’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他那把沾了血的制式战刀。
马憨子摇头回道:“咱是夜不收出身(侦察兵),杀他一个满肚肥油的老货,自然不会有任何动静。”
罗冲一转身,率先进屋,马憨子拄着钢刀站起来跟在后面。
哐啷,又把刀扔了回去。
呃!
进屋关门,罗冲坐下来问道:“杀了什么人?”
罗冲淡淡说道:“昨晚上,你哪儿都没去,就在我家喝得酩酊大醉,一滩烂泥,鸡都杀不死一只。至于证物嘛……”
风尘仆仆回到家的他,洗个澡当然是应该的,尽管在他的身上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灰尘。
也是军营里才有的吗?
唰!
“起来,进屋说。”
“哪有什么证物!”
“不愿意信他,信我总行吧?”
“百户?”
“甭说了。”
他的意思是,让罗冲押着自己,去镇子西大门当众宣告一刀斩首就得了。
“你都忙到了现在,掌管那么多信徒的神灵,更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她点点头就走了,实际上,如此的劳作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