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夹在手指间。“我早就肯定你是一个共党。只是，昨天夜里，你那么疯狂的要带走王天财，那么野蛮！王天财到了你的手里，一定会被你弄死！没错吧。可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我真有点糊涂了。”

左少卿终于把妹妹到沙发上，让她坐下来。她抹一把脸上的眼泪，转身进了厨房。她先拧了一把毛巾，擦了一把脸。又搓了搓毛巾，拧干。出了厨房，她要把毛巾递给妹妹。

“我不得不这么干。有些事你不知道。买主那边，给张将军施加了巨大的压力。他们说，王天财不死，军火交易就终止。张将军也急了。就这样，上面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除掉王天财。”

“你坐下呀，你坐下呀！你坐下我跟你说！”

“是。你放心吧，我确信他已经死了。”

“你傻呀，我要除掉他，但也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呀。这个事你还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还要怎么欺负我呀！”

右少卿仍然瞪着她，眼睛里满是疑惑。

“我。”

“王天财注定了必须死，他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他，你知道不知道！”

常福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双手托着额头。他全身僵硬，恐惧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也压在他的心上。他这样坐在这里，已经是第二夜了，等待着消息。

左少卿在半睡半醒。她翻了一个身，慢慢地睁开眼睛。她见妹妹正目光尖锐地盯着她。她问：“你怎么了，一点没睡？”

凌晨五点，陆军监狱副典狱长的办公室里，在宁静透着不安。

妹妹就嚷道：“我也要！”

“那你干吗要那样对我呀！还派了那么多人。我们只有八个人！是谁赖！”

“你干吗非要把姓王的带走！我要是不给你们，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全都打死呀！”

左少卿回头着她，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军火案是个马蜂窝，你干吗要去捅马蜂窝。我当初查军火案的时候，就出叶公瑾不敢往下查，我是不得已才结的案。军火案牵扯的人太多，后面还都是大人物。”

常福低声说：“我回牢房吧，睡一觉。今晚，我要把启运时间确定下来。”

常福站起来，再次向外了一眼。外面确实已经亮了起来。

妹妹噘着嘴应了一声，“噢。”

“为什么？为什么呀！”妹妹哭叫着，满脸都是眼泪。

常福点点头。这个消息让他安下心来。这个消息背后的意思，是上面确实要放他走。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正明兄，谢谢，我不会忘了你。”

右少卿只吸了几口，就用力把烟扔到地上，向她嚷道：“你说呀，你说话呀！你为什么非要带走王天财！他为什么必须死！你说呀！”

“刚才，凌晨一点。我确信，他已经死了。”

董正明抓住他的手，脸上露出笑容，“常福兄，我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上头让我传一句话给你，只要这次的生意完成，就让你走。但是，有两个条件。”

左少卿向她瞪起眼睛。但一到她噘起的嘴和粉红的脸，就没有脾气了。她把手里的烟递给她，自己又取了一根。她用打火机点上烟，用力地吸了一口。

左少卿回到厨房里，重新洗了毛巾。回来后，把毛巾放在妹妹的手上，说：“再擦一下，擦干净。”

右少卿瞪着她，没有说话。

“你干吗要耍诡计呀！”

“为什么？”常福恐惧地着他。

右少卿耸着鼻子，又撇着嘴，有点恶声恶气地说：“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右少卿终于从姐姐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揪住姐姐的衣服摇晃她，哭着说：“你哭什么呀，你有什么好哭的！”

左少卿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我，我是你姐，你记着这一点就行了。”

“王天财根本不会开口，我也不能让他开口！”

“为什么？”

董正明走到桌边坐下，终于说：“王天财死了。”

左少卿拍了她一下，“臭丫头，别瞎想了。我就是我，什么别的也不是。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姐就行了。”她笑起来，捅一下妹妹，“我说，你以后晚上，就到我这里来吧，给姐做个伴。”

右少卿耸耸鼻子，“你想的美！”

左少卿笑着说：“你也可以好好一下，我到底是什么人呀。”

这句话，倒是真的打动了右少卿。自从离开许府巷，至今已经三四个月了。她曾向叶公瑾保证过的，给他一个证据。但这个承诺竟没有实现。过去，她坚定认为，这个姐姐就是特工。但现在，连她自己对此也有了怀疑。

这个姐姐，究竟是什么人呢？她太想弄清楚这一点了。

想必官们也猜出来了，这姐妹俩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进入了新阶段。在下给她们的关系归纳了一下：她们晚上是姐妹，白天，仍是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