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根源，是圣贤书上记载的某个久远到不可知的年代，儒家至圣先师曾于某个大川旁遇道祖，执弟子礼，倾听道祖谈水……苏小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一定听话！”

清辩开始。

某一刻，他微微抬了抬眉，转头看了一眼某个一直审视着他的年轻儒生，随即回过头去，不再理会。赵戎见那个神秘老者发现了自己，也没有掩饰，继续循着他的目光望向台外，那个方向视野宽阔，可以将终南山南部群山的风光尽收眼底，下一刻，赵戎眉头一挑，嘴唇抿成了一条红线。

林文若走到赵戎身旁，与他并立，二人都没有去看对方，而是一齐将目光投到对面冲虚观一群人身上。

年轻儒生皱眉道：“你真不知道？”

赵戎点头，“对，是好朋友……不对，这有区别吗？能不能抓住我话的重点？”

陈牧之采用了儒辩的辩风，抓住了清净子论点中的一个漏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

上善若水是道家的核心思想之一，并且儒道二家虽然有极多争端，但是在关于水的看法上，却出奇的一致。

因此陈牧之作为客方，必须对其问难，只能被动的执相反的论点，即“上恶若水”。

由冲虚观选人，兰溪林氏选题。

赵戎认真道：“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东西’。”

只要再赢一场，就能大获全胜，为这个被一座道观镇压了上千年的终南国换天！林文若闻言，整理衣冠，郑重登台，即使极为了解对手，也没有丝毫懈怠，全力以赴。

年轻儒生这时却冷凝着脸，“我要他死。”

台下，陈牧之轻摇着一只黑色羽扇起身，对赵戎与林文若露出一个微笑后，潇洒上台，对六一居士言语了几句。

其实在赵戎以往辩论经验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陈牧之这番逻辑推论是有薄弱之处的，经不起过多的推敲，但清净子在台上哪里反应的过来这些，只能被动应招，气势上就输了一半，不到半刻钟，便丢盔卸甲。

比如“智者若水，水有儒风”，比如“君子见大川必观”；比如“夫水者，君子比德焉”

对方派出了那个下颚胡须极长的清元子上台，片刻之后，六一居士缓缓报出了清元子选择的对手的名字。

“我早上把你喜欢的衣服缝得让你不喜欢了，所以，我想还你一件。”

所以清净子选择这个辩题，确实聪明，毕竟书上关于水的论述不知凡几，轻易就能作为谈证。

第一场清谈的双方分别是陈牧之与清净子。

双方道明论点后，清净子手持念珠，却没有转动，沉声道：“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夫谁与之争乎？此所以为上善也。”

“一定。”他斩钉截铁。

苏小小看着他，忍着嘴角笑，只觉得怎么看他都看不够。

他无语。

随后接着道，“但前提是计划成功，一定要赢。”

赵戎回首。

小狐妖咬唇道：“我知道那个恶心虫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很想要很想要的那种，因为……你刚刚一直盯着他看，都没有理我，赵戎，是不是那件国师袍？”

赵戎饱览圣贤书，见过很多对水的称赞，皆是符合道家“上善若水”的大道。

…………

而第二场按计划是老谋深算的林文若上台，这个他却没有多少担忧，唯独只怕第二场对面直接选他这个“上等马”，那就打乱计划了。

清净子所执论点即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近于道。”

苏小小一副低着头的小摸样，瞅了眼好像不想理她了的男子，小丫头蓦然抬头，把他一角一拉。

清谈开始前双方要相互自报身份，此时已经无需隐瞒。

然而，水并不是故意“利万物”的，它只是遵循自身的规律而流动，结果一不小心就“利万物”了。正是因为这个一不小心，才成了你口中的上善。

陈牧之抓住了对方的一个小漏洞，将其不断地扩大，猛追不舍，咄咄逼人。

小狐妖傻乐的跟着后面。

赵戎看了会儿语气小委屈的苏小小，片刻后，吐了口气，点头认真道。

因此水是顺其自然。

小狐妖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虽然因为论点，陈牧之开局就处于下风，但是，短短半刻钟不到，清净子就输了。

颀长儒生点了点头，“可以。”

二人对视。

高台上，六一居士朗声道，声音震的台上熏烟瞬间缭乱，回荡在全场。

颀长儒生摇摇欲坠，魂不守舍的呢喃：“他，他去过稷下学宫……”

第二场清谈，有无之辩，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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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剑娘换封面了～她是谁，不用我多说吧……是你们的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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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