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两场清谈

清辩前的赌注商议结束。

赵戎却是板着脸，有些不开心的返回座位。

刚刚准备做一件她觉得是这辈子胆子最大的一件事但却还‘失败’了的小狐妖默默跟在赵戎后面。

苏小小绷着一张小脸，在又偷瞧了一眼赵戎脸色后，眼睛不自觉地轻眯，蕴着点笑意，她清脆的咳了两声。

赵戎没转头，闷头往前走。

“赵戎，那个……什么是炉鼎啦？”

赵戎猛地转头，抿着嘴盯着小狐妖，沉默不语。

苏小小鼓着嘴，一脸无辜，和他大眼瞪小眼。

赵戎和林文若对视一眼，笑着上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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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居士宣布胜负后，陈牧之迎着全场的掌声，红光满面的下了高台。

不久，第二场清谈开始。

甚至某位儒家圣贤的“人性本善”论，就是“上善若水”的另一种表述。

此时，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但是站在冲虚观众道士最前方的那个头戴南华巾的老者，则是面色洽淡的偏头眺望说经台外的景色，手里一串念珠轻轻转动。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刻钟后当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却是某个颀长儒生脚步踉跄的下了台。

赵戎稍微露出了些轻松的笑意，不过随即便收敛起来，平静的等待那阵掌声与最后的胜利。

不多时，清净子听到了六一居士的呼喊，嘴角一撇，起身上台。

不一会儿，赵戎败下阵来。

“有，有区别。”她声音弱弱，却语气坚定。

赵戎再也忍不住了，“苏小小，你能不能不要主动去做一些自以为是为我好的事了？要不是我拉住你，你说你想干嘛？”

“赌注双方已经商定，且并无异议，老朽宣布今日儒道之辩正式开始，第一场清谈，兰溪林氏选人，冲虚观出题。”

赵戎嘴角微微一勾，对面果然把他当作了上等马，第二场选择了林文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这些时日，林文若和陈牧之都是在认真研究对手，几乎研究透了对手以往的每场清谈，知己知彼。

人如果想做到上善若水，首先就要做到唯利是图；然后是“不争”；接着是“处众人之所恶”；但是这些都是为了名誉而自损利益，为了讨好众人而牺牲自己，这些都不是顺其自然，而是违背自然。

小狐妖装糊涂，“什么事情？什么想干嘛？”

你不是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吗？也就是说，水其实只有一个品质，那就是“利”，利于万物。

赵戎这才放心，朝她笑笑，回过身去。

于是矛盾也就来了。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次如此认真。

如今，按照那夜的晚宴议事，计划已经顺利成功了一大半。

小狐妖想了想，却是纠正道：“不是朋友，是好朋友。”

赵戎想了想，有些词不方便说，只好闷闷道：“就是比好朋友还近的关系。”

赵戎安静下来。

一阵钟响，此次儒道之辩的裁判，六一居士腰间别着酒葫芦，缓步迈上高台。

如果水称为“上善”，那么这些人就可以称为“上恶”。

陈牧之微昂着下巴，轻摇着羽扇，悠然道：“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赵戎深呼吸一口气，旋即转身，不想理她了。

站在一旁的蓝玉清与清元子，对视一笑。

苏小小瞄了眼他，小声道：“而去，小小是相信你一定能赢的！所有准备上去赌，不过……不过这不是没去赌吗，你别这么生气。”

“你说呢！”

她歪头，“不知道呀。”

赵戎不由松了口气，第一场其实是他最担心的环节，担心陈牧之骄傲轻敌，如今看来，此事并没有发生，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下次连苗头，甚至想法都不准有。”

因此，陈牧之为对方观点总结出了“上善若水，唯利是图”的简述。

“林文若。”

如此一来，刚开始的优劣很容易看清。

第一场清谈轻而易举就取得了胜利。

陈牧之深呼吸了几口，尽量语气平淡道：“愚，幸不辱使命。”

清净子为主方，选题是《道经》中的“上善若水”。

赵戎和林文若看着台上被陈牧之辩得张口结舌，哑然无语的清净子，相视而笑。

苏小小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