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崔亮,秦晋不禁有些头疼,看来他和姓崔的颇为有缘。在新安时是崔安世,到了长安又是崔安国。现在赴任冯翊郡,与之打交道的则是崔亮。这个崔亮与崔安世兄弟同属清河崔氏青州房,按辈分应该是崔安世兄弟的族叔。
他盯着周匄看了一阵,只见这个眉目间颇有几分英气的虬髯汉子并不像说谎。
“你说皇甫恪谋反是受了崔亮的逼迫,可有证据?”
周匄恨恨的回答:“崔亮其人老成奸诈,如果有翻身的证据,皇甫将军又何至于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造反呢?”
这一番回答倒让秦晋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退一步说,你们又没受了崔亮逼迫,又因何跟着皇甫恪一同造反呢?”
“俺朔方军上下一体,皇甫将军有所命,自当从命!”
秦晋冷笑了一声,这等冠冕堂皇的说辞也只能欺骗那些书呆子,他才不相信有人会撇家舍业的跟着主将谋反。
因此,只要崔亮没成为神武军的绊脚石,秦晋也就懒得搭理这个出身自清河崔氏的显贵做过什么卑鄙可耻的事,更何况在与之交接之后,此人即将返回长安,又何必在毫无所得的情况下,又树新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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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杞又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调说着,他对陈千里和龙武军绝无好感,与绝大多数神武军中的军官一样,对其充满着浓浓的抵触和戒备。
听说陈千里没事,秦晋紧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放过陈千里在朝邑之战中犯下的过错。如果不是陈千里自作主张,也许龙武军的五千条性命就不会白白的死去,这个数字至少会降低一半甚至更多。
秦晋并没有搭茬,恐怕自此以后龙武军上下再也不会认同陈千里了,督战队杀掉了他们此前所有的情分和信任。秦晋自问这件事若是换在自己身上,绝对不会做这种选择。然则,陈千里这种人做事有着极强的原则性,明知道可能导致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仍旧毅然决然,义无反顾的做了。
“你认为呢?”秦晋不答反问。
次日一早,大军开拔西返,被甩在身后的是熊熊大火与弥漫十数里的浓烟。
“好了,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一切等回到同州再说!”
正如后世的一位伟人所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能文质彬彬,也不能温良恭俭让。”换言之,在达到目的之前,可以学着卑鄙,学着暴力,可以向一切对达成目标有利的人或事妥协,只有如此才能笑道最后。
他此前所欠缺的,只不过是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少了一些变通。当然,此前种种碰壁之中,也不乏对这个时代人的低估。为此,他已经交足了学费,受到了足够的教训。
秦晋仔细的思量过,他的主要目标是对付安禄山叛军,以避免原本历史上的悲剧发生。在这其间他可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小人,诸如杨国忠、边令诚、程元振、鱼朝恩等。到现在为止,几乎所有已知的奸人都曾与之为敌,难道能将这种情况仅仅简单的归于秦晋有正义体制,专门招奸人的嫉恨么?
纵观秦晋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的一切行为,都可以从这种思维中得到合理的解释。比如,他可以在叛军的重重压力下,选择带领地方军民奋起反抗,然而他又能毫无心理压力的加入针对天子的兵变……
之所以不明说,是不想一次打消掉神武军因之而起的士气。
当卢杞听说陈千里被找到了以后,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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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使君,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皇甫将军的确是被崔亮贼子陷害逼迫的啊,使君,使君可要小心此人啊……”
“使君明断。”卢杞拱手赞了一句,停顿一下又问道:“周匄所言崔亮之事,使君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