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的差事不也被龙武军接管了吗?再说 ,中郎将仍旧稳坐在工地上,也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着急?”杜甫却叹息道:“韦兄小心谨慎没有错,我也就是一说,真正的麻烦事,中郎将被夺权了!”
“老奴承蒙圣人不弃……”
再看殿内,只有他与程元振两个人,李宣仁已经不知何时便离开了
这则消息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很快就流传开去,从朝堂到坊间,也仅仅用了不过半日一夜的功夫,就已经尽人皆知了。
李隆基的眸子里忽然现出一丝杀意,程元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再看过去,那一丝杀意又不见了,害的他直以为自己又产生了错觉。
这个李宣仁就是从蜀中来的道士,据说颇有法力,又颇能论道,深得李隆基的欢心。
韦济否定了杜甫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测,但他也觉得这其中有些巧合的令人生疑。
只听李隆基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李宣仁!”
“李真人呢?”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还明亮的很,就算下午时光过的快,现在总不至于到了宵禁封门的时候。
“圣人,圣人……”
“也许什么?”
陈玄礼在长安城中大索三日,一无所获。李隆基大发雷霆,将陈玄礼骂了个狗血临头。
话还没说两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长安城内的百姓出不去,城外的百姓进不来,到处是一片抱怨之声。但与百姓们不同,百官们却从这一不同寻常的处置里发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知道了,下去吧!”
神武军负责各门城防的差事被龙武军接掌,似乎在有意针对秦晋。
天子遇刺!
程元振的声音几次三番在耳边唤他,李隆基才回过神来。
以往在读到那一段文字的时候,他可不认为刘彻是听信了江冲等人的挑唆,才诛杀了太子一党。汉武帝雄才大略,岂能受那些宵小所蒙蔽?之所以无情辣手,也只因是卫氏一党已经生了裹挟太子谋逆的心思,如果不痛下杀手,必将反遭其害,自此后朝局崩裂不说,汉家江山或也将惨遭刀兵之祸。
“传李宣仁!”
“莫胡猜,两位公主,一个是天子的同产妹妹,一个天子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坐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面对商人们的质问,负责把守城门的旅率只得不厌其烦的解释着,“上面下达的军令,今日城门不开了,都散了,散了吧!”
李隆基目光一凛,骤而瞪向了小心翼翼说话的程元振。
连日来,李隆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听了李宣仁的话,立时恍如茅塞顿开,是了,除了厌胜射偶,便不能有此等诡异效果。
闻言之后,李隆基大觉骇然,有一种隐私被人窥伺的危机之感,这种感觉对于普通人不过是稍显尴尬而已,而对于一个御极天下的天子而言,带来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但是,这个想法让李隆基竟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许是镇厌射偶……也未可知……”
李宣仁盯着天子看了一阵,才上前紧走了两步,关切的问道:“圣人在将醒未醒之际可有四体难动分毫的症侯?”
高力士听说是此人,不禁又放心心来,他生怕从天子的口中听到某位重臣边将的名字。
“一介江湖术士,圣人若烦了,轰出宫去就是,何必……”
话才说了一半,高力士发现李隆基的脸上忽而阴深可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以他对天子的了解,只怕那个李宣仁劫数难逃了。
但想想也是活该,这等人在民间装神弄鬼也就罢了,偏偏跑到宫禁中糊弄天子,就算身首分家也是咎由自取。
却听李隆基的声音阴恻恻响起:
“此贼能以邪术洞悉人心,若被不轨之人利用……朕留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