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事便退下吧!”这一句叮咛,险些使张辅臣落下泪来,他们这些残缺之人都是天子的家奴,能被天子嘱咐一声小心,只怕宫中数千阉人里,有此殊荣的绝不超过一手之数。
“究竟是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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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思忖了一阵,挥毫泼墨将今日发生的这桩奇事,略加修饰便写成了一份奏书。
当李隆基得知这个情况后,他内心中是五味杂陈的,对于这些侥幸逃脱一死的边将,又如此再立新功,究竟是喜是忧一时间也很难把握。当初密令边令诚处死封高二人,为的就是避免边将坐大,步了安禄山的后尘。而现在封常清已经在事实上脱离了朝廷的辖制,一旦在河北道扎下了根,岂非尾大不掉?
试问,三个人痛殴数十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又有哪个会相信呢?可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啊!
五名官员闻言顿时就哭出了声音。
李亨在哪五名官员的脸上一一扫过,果见他们的状况也不比韦杜二人差,不过若说数十人被两个人打成这般德行,也真实咄咄怪事了。想到此处,李亨心底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怒意。
“太子公断,臣等告退!”
处置完一桩心头大患,李隆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政事堂刚刚送来的太子奏书上。
啪的一声,奏书被李隆基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御案上。
难道这些司官堂官真当他是那种昏聩不明的傻子了吗?以为选了几个惨状甚巨的人来诉苦,就能博得同情?
李亨的态度仍旧是不疾不徐,但他忽明忽暗的目光却让几名官员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毕竟都是些司官堂官,甚少见过太子。如果不是得了政事堂某些人的送信,甚至也不知道杜甫与韦济竟然到太子那里恶人先告状了,因此一群人便仓促决定,到太子那里与之辩冤。可这些人还是没想到,此事不论输赢,他们人多打人少,总在道义上就失了先手。
但是,司官堂官们则一厢情愿的认为,许多人被打的狼狈凄惨,甚至还有几名官员连肋骨都断掉了,他们就是受害者。
太子李亨顿时大奇。大批的官员,没准就是和韦杜二人斗殴的吏部司官堂官,他们不是行凶者么?如何反而要来鸣冤了?
说罢,韦济便拉着杜甫离开了正堂。
“请太子殿下万勿相信杜甫与韦济的鬼话,他们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臣等被他们打了,还请殿下为臣等做主啊!”
“该杀,该杀!”
杜甫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突然听到今日的冲突将会闹到天子那里,还是忍不住忐忑了起来。这就是杜甫为官阅历尚浅的短处了,而韦济则与之大为不同,脸上反而露出了喜色。
然而,也就是这种经不住推敲的事实,和拙劣的表现,使得太子更加倾向于韦济和杜甫了。
“禀太子殿下,他们不是两个人,还有一名勇武异常的禁军军卒和他们一起殴打......”
过了好一阵,才有五名官员蹒跚上殿。但见他们也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亦是个个鼻青脸肿。
五名官员中为首的一人,与之争辩。
几名官员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施礼,带着哭腔请求太子为他们平冤,然后才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自天气回暖以后,李隆基的心情也逐渐与之回暖,潼关外的大战对他的影响也日复一日的再消退。哥舒翰自潼关送来的战报里,虽然无甚胜绩,却也没有多少败绩。
韦济这时有些明白秦晋的意图了,当即便驳斥道:“真是好笑,你们数十人,怎么可能被韦某与子美兄打的抱头鼠窜?”
李亨能推掉两个人,但数十人一齐求见,便不能推却了。他暗叹一声,也罢,终究是福是祸,都是躲不过的,反不如随意而为了。
“三,三个!”
“你们有何冤情?”
太子的奏书大约于一个时辰以后放在了天子李隆基的案头。
李亨没留给他们多余的考虑时间,直接开口轰人。
“太子殿下,臣,臣有下情容禀......”
李隆基虽然允许大臣们在授意下打压太子,却不意味着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拿捏太子。因为太子还是他的储君,将来有一天要继承君位。
那些吏部的司官堂官们这是要做什么?编个让天下人笑掉大牙的故事来蒙骗太子么?
李隆基近来对太子的限制越来越多松,态度也越来越好,这当然离不开太子的谨慎低调使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有种预感,或许不久的将来,重振大唐的重担没准就要落在太子的身上了。
尽管李隆基口头上绝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和对时局的无能为力,但在心里已经比较清楚的认清了这一点,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声誉,而保住帝王声誉最好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尽快的收复东都洛阳,然后以此向天下昭示,大唐在他的统治下仍有能力平定任何叛乱。
然而,李隆基也还做着最坏的打算,便因此逐步树立太子的威信,这同时也成了另一桩使他纠结的心事。因为他也怕太子坐大之后,又会危及自己的地位。
那些吏部的司官堂官们,今日作为正好触及了这一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