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庙也是小栈开的,真是通天啊,不过,周烈脸上流汗一眼瞥向正热闹的那地方,小声地说道:“刘兄,你家的庙刚被雷劈了。”
“五雷轰顶也没事儿!你以为真的有龙王?就一间破庙,地砖下不知道有几条蚯蚓,我倒要看谁这么倒霉被雷劈着了,走走走一同前去。”
密密麻麻的围观者拥堵住龙王庙外围的所有路径,正常地挤是过不去了,所幸几个都是异人,行炁在身,落炁在脚,像飞檐走壁这种小事对异人与跑步没区别,没几下功夫就翻上屋顶,在高处俯视庙前的场面。
遭遇雷劈的不是龙王庙的砖瓦,而是高台上作法的一位老道士,如今烧成焦状根本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几个成年人在搬走尸体,周围已经开始众说纷纭。
“茅山老道长向龙王祈雨,竟被白日天降雷罚当场劈死!”
“一定是龙王在发威,什么时候下雨它说了算,我看要多供奉祭品让龙王满意才降下雨水。”
“你们不知道啊,刚刚骂的多难听,老道长拔剑准备进去砍了龙王像,说龙王违背天意克扣降雨时辰,还没下高台,就挨雷劈了。”
听见这些吵杂的猜测,周烈不在意,寻常人眼光阅历只是如此浅薄于表,但在异人系统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这种事最好询问资深的异人。
“刘兄,发生什么事了?”
刘渭望见已经丧命的老道士,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抬手摇开扇子,扇几下就回答:“说不通,这哪有什么龙王,都化龙了不奔天上去,反而落地成虫,在这躲躲藏藏只能是没有练到家,估计是挺老的精灵。”
在一人世界,精灵的概念范围很大,人死后,阴魂不散的东西被异人流派当中的巫术手段收服,就称作精灵用来驱使,以及修炼时间长的野外生灵会化作缥缈的形态继续存在,寻常人抓不到实体,就更显得神秘,然而这些精灵依存于炁,只有异人的眼力可以轻易看见炁的存在,所以阴魂与野外生灵在异人面前暴露无遗。
突然,一股妖气引起周烈等几个异人的注意,望着龙王庙四角的地砖缝隙透出许多不详之炁,就像余烬上的缕缕青烟,那是被镇压在龙王庙底下的精灵喘着粗气奋力地企图破开阵法盖子。
高琳娜的脸色瞬间惊恐不安,急忙地告诉其他人。“底下的精灵非常厉害!绝不是善茬!”
她是四家之一的高家出身,虽然先天异人很难掌握后天手段,但也了解高家的族人修炼后天手段多选择出马家,出马家是山海关外的异人流派,修炼不讲技艺,入门者只需找出马家的高人帮忙立堂口,世代供奉堂口上的仙家,在危难之际这个堂口的弟子可以请仙家上身,排除万难。
这些仙家都是老练的精灵,更有甚者以坤字辈和天字辈划分层次,因为有堂口供奉,渐渐熟知与人为善,精灵本性尽管野,但同样可以在漫长岁月里修身养性,也就没那么可怕。
相反,龙王庙的这个精灵被镇压在此岁数还不小,加上本性就是野,这么多年积攒的怨恨已经到无法沟通的地步,如果挣脱出来,必然为妖作乱一方。
结果高琳娜看到众人反应,王雨烟被吓唬到却转眼露出好奇神色,刘渭的脸上没变化,跟班的和尚全然没当回事,最为嚣张的是剩余两人。
诸葛云晓昂头眯着眼俯视龙王庙,就见他说道:“乖乖躲着地底下就好,真是活腻了。”
周烈眼里有想法,手上也掌握雷法!
高琳娜十分不解地问:“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妖怪作乱?”
刘渭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有正一和全真的道爷们,武当的道爷也行。”
跟班和尚接着回答说:“少林,灵隐和普陀三寺的大师们。”
诸葛云晓不屑地回道:“在武侯派的遗产面前值得一烧!”
周烈想想山上还有谁,请旷雅先生或维玄子下山,收拾畜生,逆生二重够了。
这时,底下的人群中出现两道身影,让江湖少侠刘渭一眼看出来门派身份,是凉山派,专门修炼巫术,沟通天地精灵,居然恰巧来到这地方。
而周烈的目光扫到见过一面的凉山觋风天养,在诸葛八卦村时候,风天养没能施展什么手段破解武侯奇门,落得低调,也是筵席上的各门各派长辈相互介绍门里蠢徒时,自己这个被似冲师叔当反教材的妖孽才知道面前相互寒暄的三十六贼之一风天养。
时隔半年,领着风天养行走江湖的人不是凉山派长辈,竟是风韵成熟的女子,降落尘世就像一朵独枝的异色梅花,纵然高琳娜和王雨烟两位名门千金长大后姿色世间罕见,也只是万里挑一,这位凉山巫放眼世间仅此一抹芳颜,风天养这个生逢此时代的三十六俊杰如同陪衬,想必年长女子在门里估计修为仅次于长辈。
龙王庙的小插曲逐渐在人群中平息,大伙还是继续焚香祈雨,直到日落西山,天色黑下来,各家各户的百姓才散去。
仍有异人留在此地,几个人从屋顶上下来,刘渭与凉山派的二人交谈,风天养身边的女子听闻过江湖少侠的名号,于是礼貌地自报姓名,她叫宋洁,凉山派现任掌门之下的大师姐。
这时候,还来了一群野茅山,白天被劈死的老道长恰巧是他们的师兄,但异人的资质不尽相同,野茅山的七八个道士是路过此地准备探望一下这个修炼不怎么样的外门师兄,结果听说人招惹龙王被害,就气愤地过来看看怎么一回事。
其中的王新海跟着吃惊,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三个一面熟人,分别是风天养,周烈和诸葛家的绝世天才。
大伙都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龙王庙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妖怪在底下,因为这个妖怪的气息已经遮盖不住,要发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