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东拿过九曲鸳鸯壶把玩了一番,悠悠道:“我早年间有奇遇,得了一门异术,名唤偷梁换柱,能在瞬息之间置换两件事物的位置,先前趁你大笑之时,就调换了你我酒杯的位置。”
说到这,他看了眼面容扭曲,七窍渗血的苏乞,叹了口气:“你若没有害我的心思,今日你我便可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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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和你相交十数年,知你根性,早在你备下如此阵势之前,其实就已对我起了杀心。”司马东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先前你所有的欢谈,怒骂,争论都是在演戏,目的不过是为了遮掩这最后一杯毒酒。”
“所以,你才会用鼠王宫设宴的名义引我入局,因为,我曾多次向你打探鼠王宫的位置而不得。所以,你才会屏退所有手下,又故意用清宁香玉云纹佩来揭穿我身份,想让我患得患失,从而在你的引导下喝下这杯毒酒,被你兵不血刃地了结,这样一来既消除了隐患,又不会给河间府造成过多的动荡。”
“你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司马东放下酒壶,从玉匣里取出清宁香玉云纹佩,幽幽道,“可你曾想过,这玉佩,万一是我故意遗落的呢?”
“呃呃呃…”苏乞闻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竭力想要挣扎,但浑身的筋骨却像是面条般酥松,只能软软地倒在座位上,一双淌血的眼睛努力望向司马东方向。
“不错,玉佩是我故意遗落的,若非如此,你岂会起意,在这鼠王宫里设宴密谋除掉我?”
司马东伸手在脸上揉了揉,声音逐渐起了变化,到最后竟是变得和苏乞一模一样:“殊不知,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说到这,司马东放下双手,体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门口阴影中,见到司马东的变化后,赵昂心头一惊,旋即反应过来:“嘶~他这是要顶替苏乞的身份?”
就见此时司马东已经站起,但无论面容,身高,嗓音,还是神态,语气,甚至习惯性的小动作,竟都和苏乞一模一样,若非赵昂亲眼目睹,实难相信。
“贤弟且放心,我顶替你后,不会动你府中的女眷,你之子女,亦如我之子女,你之长辈,亦如我之长辈。”
司马东缓缓走到苏乞面前,眼见他四肢百骸逐渐化作灰烟散去,郑重许诺一番,接着又絮叨着一些他准备的后续计划,比如在金鼠祭上刺杀舒真人等等,显然他筹谋已久,只是一直无人诉说,直到此刻才能一舒胸意。
赵昂在阴影中听得入神,对这位心狠手辣的上司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响起一声鼠叫,接着身上的黑毛巨鼠刺青陡然一震,身形瞬间变回本尊的样子,却是他刚才听得入神,忘了时间,以至于七十二变的时间已到,恢复成了原身,从阴影中跌撞了出来。
“不好!”
赵昂心头暗叫一声,身后便有劲风来袭,空气中亮起一片凄厉的刀光,将数十根巨型蜡烛散发的光亮映照得黯然失色。
他来不及细思,手往耳后一抹,就捏住了变作绣针大小的囚龙棍,接着气血一催,绣针迎风见长,须臾间变作原来大小,带起重重棍影,往身后抡了过去。
“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击声炸开,劲风鼓荡,把洞中大片亭台掀翻在地,十数根巨型蜡烛转眼间就灭得七七八八,满桌珍馐佳肴洒了一地。
待烟尘散去,赵昂持棍而立,凝视着踩在一座石台上的司马东,似笑非笑道:“司马捕头,今天中午,我才帮了你一把,现在要杀我灭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