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时去鹏城？”秦葟告辞前问道。

竹茹回了一句：“快了吧，要去那边找房子，找办公地点，都要时间。等我们处理完画廊就去了。”话落手机传来响声，她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秦葟说我先走了，他走到玄关处，回头见上官也正好看向他，他轻轻道：“过来。”

上官走来为他扭开了房门。两人离得很近，秦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b高一个头，站在狭窄处看她，更觉得她柔弱，他道：“来鹏城了跟我说一声，秦艽回来了，想跟你一起玩。”

她明亮的大眼睛和长长黑发和从前相差无几，但莹白小脸上并没有惊讶或懵懂，自然清脆地开口道：“她从哪回来呀？”

“京城。她跟文世昌结婚了，还生了个小孩。她会带小孩过来。”

“哇，恭喜。是男孩nV孩？”

“男孩，还没有一岁。”

上官点点头，不再问。

秦葟有意抬手m0m0她的黑发，可他的手才抬起一半，有风吹门，她伸手把门拉住，站位离他远了些。

“有空打电话给我。”他最后说一句。

上官回道：“嗯，好的。”

秦葟走出楼道，按了电梯。

两个星期后，秦葟又到蓉城出差。他带人去林家，与林老签了份合同后，林腾恰好回来，两人便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过一会儿，林腾又出现在秦葟眼前，双手cHa着兜问：“秦先生，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

“有劳。你单独请我，还是有别人？”

林腾露出犹豫的神sE，“嗯，或许有别人。”

秦葟唇角g起，“行啊。把地址发给我，我会准时到。”

他们一个X急暴躁，一个不动如山，压根没什么好话题，多说几句都会使空气增压。秦葟只当好奇，毕竟不知道今晚他会不会带上官、竹茹一起来。然林腾则是有那么一点内疚，毕竟这一回他有利用上官的成分。

因此，林腾转头就跟上官说了今晚去哪里吃饭，几点。并悄悄知会了竹茹，让她别揭破。

傍晚六点，蓉城开始下雨，雨不算大，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天黑也没停，为炎热夏夜增添了不少凉气。就在七点，形影单只而来的上官在西餐厅见到了形影单只的秦葟。

“你怎么也在这？”上官微微惊讶，脱口而出的是英语。

当某种环境下，说话的人换了一种语言，氛围就会变得相当微妙。好似那些个尴尬的，难以启齿的，愤怒的或是甜蜜的话，若是用自己过于熟悉的语言传递给对方，就会失了味道。

所以当秦葟也用英语和她交谈时，他们彼此都感到了松弛。

秦葟说问一下你的老师来了没，是他约的我。上官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也不打电话，也不说他们是不会来了的。

她看着西餐厅里无几的食客，问一定要在这里吃吗？他轻轻挑眉，说当然不。上官笑了，说我想吃中餐。

他看了一眼服务生的位置，像在逃避谁的眼线似的，立刻牵过她的手腕带她出门。上官一路低低地笑——看到一个老是很正经的人，他忽然急促地玩起梗来，是非常有趣的。

沿着商圈走了几分钟，她眼尖，见一家川菜馆，指着招牌便说这里可以。

点菜权交给了她，她在菜单上指一个，他点头答应，又指一个，他也答应。一会儿菜上齐了，有松鼠鱼、夫妻肺片、巴蜀坛子白凤爪以及两个酸辣口小菜。这跟她以前Ai好的口味可不太一样，秦葟继而问她在加州喜欢吃什么？

一提这个，上官摇摇头，说她经常吃的都是马铃薯面食r0U排，附近的中餐都太难吃了，好像是韩餐和日餐的混合T，总之炒菜不是炒菜，汤不是汤。不过还好，第一年暑假她去给一个华裔家庭给小学生做家教，只教中文，他家会留她吃饭。

秦葟眉宇舒展，耐心地听。隔了几百个日夜，隔了那么多的人和事，就在今天，他还能近距离听她说话，这种滋味在他心头蔓延，既强烈又治愈。

如果外面下大雨，他们走不了，他愿听一个晚上，只要她的嘴不太累。他给她倒杯温水，“慢吃，我等你。”

上官夹了一片跳水泡菜，问这个用英语怎么说？秦葟顿了顿，“Divingpickle.”话落两人都想笑。上官兴致B0B0地说：“我要发给我的美国同学看，她能懂？”

秦葟顺势接过话来：“她不懂，只有你我懂。”

吃完饭已接近九点，上官打开叫车软件。秦葟说我送你回。她摇头说不用，擦身从他身边过时，却被他拉住了手。

“我只是想跟你待久一点。”他用英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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