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卧病多日,今日终于又出现在了朝会上,惹来了满朝文武的惊疑。
这还不到七日的时间,皇帝已然是神态奕奕。在群臣看来,这一次皇帝恢复的很好,一时半会儿是没可能再重新躺回到床上去。
皇帝的乍然出现,打乱了不少人的部署,几个御史将早已写好的奏章藏回到了袖中。
“楼尚书,关于骆休结党一事,你们刑部这几日可曾结案?”
皇帝一开始就问向了刑部右侍郎楼观海。
因刑部尚书澹台松被关在了诏狱,刑部右侍郎李宝才又称病在家,刑部所有的差事都压在了刑部左侍郎楼观海身上。
听皇帝叫了自己,楼观海打了一个激灵,说道:“臣已查明,所谓的骆尚书结党纯属污蔑,所有人员均已放还回家。”
“是吗?朕昨日听曹琅说,你们刑部查抄康宁伯府时,说是康宁伯林远志逾制使用东珠,不知可有此事?”
楼观海这几日心急火燎的处理公务,根本就没在意过林远志的案子,况且这个案子早已被东厂接了过去,他也是无从了解。
然而皇帝乍然问起,他又不能不答,含糊着答道:“康宁伯的案子一直是李大人审理的,如今是东厂在管,臣不太清楚……”
皇帝“噢”了一声,当即就问起了身边的曹守礼道:“守礼,康宁伯的案子到底如何了?”
曹守礼说道:“启禀皇上,东厂回报说,确是在康宁伯府上找到了东珠,按大衍的规制,只有一品以上的人家方可使用东珠,康宁伯是二品的爵位,此举的确是与律有碍,因此,东厂如今还在康宁伯府上,该如何处罚,请陛下示下。。”
皇帝脸上带着笑,朝下面的臣子们望去,问道:“林远志的女儿治好了朕的病,曹守礼却把人家的府上给围了,这可是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依众位爱卿所见,此案该如何了解?”
大臣们均是惊疑不定,在如今的大衍,逾制的人不知凡几。
太祖定制,民间妇人不可着金饰、衣锦绣,但到了如今,这条定制已然名存实亡,锦绣华服不但民间在穿,就连大户人家的奴役娼妓也时常在穿。
又比如,太祖有令,民房不得超三间五架,但江南的商人们,所居的房宅皆是占地百亩,朱门华屋数不胜数。
只要没人追究,那便没什么罪过。
康宁伯所犯的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帝念着林家的功劳,私下里施恩就是了,不知皇帝当众提起此事,究竟是何用意。
章若谷的脑筋向来动的最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皇帝明明是一心想行赏赐,碍于群臣的舆论,这才抛出了这个问题,等着臣子们的配合。
若是哪个不长眼的,一直坚持追究林远志的逾制之罪,那就是要惹来雷霆震怒。
想通了此节,章若谷说道:“陛下,臣以为,康宁伯教女有方,理应赏赐。康宁伯是二品爵位,若是为康宁伯加封一级,成了一品康宁侯,那便没有什么逾制一说了。”
礼部尚书钱敏中虽是佩服章若谷的机敏,不过让林远志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好处,心里却是极不舒服。
他接着章若谷的话说道:“我朝封侯有严令,要有军功方可,这次康宁伯家的大姑娘虽是医治陛下有功,可封侯之事,是万万不妥。此举一开,旁人皆是效法,前方军士又该作何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