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正的局在哪里?

绦风耸耸肩：「查出这个，就是你的课题」

在恋人之前绦风首先是他的师兄，修练方面他b谁都严格，冽崔晓得他是为自己好，点点头道：「我感觉这里有很多故事，我会查出来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後，清岚送来传讯：「这个林家不简单，是JiNg通奇门遁甲的一族，家族鼎盛时期收的契妖或契灵都能在能力者圈子排上榜。像我们这类的驱魔家族对镇守地方吉凶都自持有一定的责任，林家子弟也是如此，想必你们一看到鬼门就对整个洄沙的庙宇分布做过调查了吧」

这确实是冽崔最开始就做了的工作，他回答「是，但这不能解释林家是怎麽没落的」

「……我传讯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原因超乎你们想像的简单」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响，清岚接着道:「我们这种驱魔世家啊，某种程度上是看天吃饭的，林家不是一夕之间崩塌，它是从内部开始损坏的」

绦风冽崔二人听了他的话有了一些猜测:「你是说……?」

清岚叹了口气:「从某个时期开始，他们家族拥有资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70年前可能全家族都只剩普通人。我猜测虽然林家已渐渐丧失驱魔的能力，但卜算命运、测定吉凶的功夫有传承下去，也因此他们後来选择了移居国外。那个林小公子或许是林家最後一个拥有能力的人，但你说他一个人要怎麽救回已经没落的家族？不可能的。不过，他临走前还算有良心，有纪录显示他修过宅子的风水局，时间点应该跟老里长说的找上地头蛇谈判的时期吻合，你们再查证看看……总之，我是要说，可以想像林小公子拿着钱去谈时肯定露了一手功夫，早期人b较信鬼神之说嘛，简单几招就让人心服口服，他抢回祖厝後，可能还保证只要保留这宅院保管他们福寿绵长之类的」

──有资质的人

任何驱魔世家都需要这样的人能稳定产出才能长久持续下去，一旦没了继任者，曾收服的契妖契灵无人可束缚，就可能反扑，绦风他们看过太多家族没落的血案了。

这是最悲哀，也最无法抗拒的必然衰弱。

冽崔总觉得清岚语带保留，追问道：「还有查出什麽吗，b如有没有什麽神灵级别的契妖？」

清岚那边一阵沉默，半晌他低声回道：「有、」

然後他拔高了音量：「所以你们两个不准乱来，现在先暂时从房子撤出来听到没有！」

绦风知道他是担心：「放心，我们以後还想住的安心一点，现在什麽都还没做，另外你不要转移话题，刚刚说林小公子修过宅子的风水局吧，後续呢？」

这个才是他跟冽崔现在调查的重点，清岚方才避重就轻的跳过了。

清岚啧了一声，明明白白一副本来并不想讲的态度：「唉…!就是、你们检查过地底下没有?」

冽崔顿了一下，恍然道：「还没，对啊，我怎麽没想到！」说完便起身跑向刚刚放着龙吐珠的壁角附近。

「……喂，人呢？不要轻举妄动啊你们两个！」

绦风极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对他说了句「谢谢你，回去请你吃饭」後，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清岚瞪着暗下去的阵法愤愤地骂了一声，听他们师兄弟的动静一定是迫不及待去探险了!绦风你不要开心地像给师弟找婚房一样，什麽叫做我们以後还想住的安心一点!T谅一下我这个祭司的心情啊!

他调查出林家当年还留下来的妖灵至少就有两只，能守着那三合院的一定不是寻常之物，希望不要有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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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人们就有将地下视为财富的来源或所谓的根基的说法，亦有不少信仰是将对Si後世界的想像影S在墓葬仪式中，地下也常常意味着不能曝光、隐藏在里世界的东西或是人们给自己留下的後路。

──这麽大家的家族，底下不可能没两条密道或密室，更有甚者，将一个镇宅风水藏在地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暗中的异兽沉睡着，牠知道最近地面上也些热闹，但不足以惊动牠。今天某个熟悉的气息又出现在林家给牠留下的宅院里，那是一只鸟妖──还是放在妖族里特别平凡的白文鸟。

这鸟每隔几年就会上去假装是定期回来打扫的人员，明明林家什麽也没给他们留下。那个林毓是最後一个看得见牠们的人，他为洄沙留下最後一个风水局後就解除了所有妖灵的契约。

没有束缚之後大家各自散去，仅留下牠跟这只鸟，林毓问他为何不肯走，他嗤笑一声：我与那些杂碎不同，我生来只为镇守洄沙

──他是守护的神灵，要让他听话只有敲击初代家祖配戴的二响环後滴血与他立誓，沦落到林毓这一代，二响环应该早就丢了……他本来是这麽想的。

没想到林毓竟掏出了那只二响环，实心的玉镯一如当年丝毫未变，林毓见他不说话，自己先自顾自开了口:

「曾祖父他临走之前曾给家族卜了一卦，算到了林家命数不长，我小时候跟他特别亲近，他告诉我若是林家真的要亡了，就由我解了契约让大家散去吧...但他特别提到渡犽你脾气倔，须有二响环才愿意听令。他老人家一生都在为别人想，你肯定不晓得，在林家老宅代表我生辰的方位，是一堵墙，墙挖开，二响环和一些祖传神器就藏在里面，他给我留了工具，也给你留下了林家最珍贵的东西」

那堵墙就在後院，约有3尺，他从前都没思考过家里边後院墙这麽厚是为何，後来突然知道了原因──墙厚方便藏东西。

渡犽闻言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收敛起来：「……那老东西倒是疼你，林家只剩你有祖宗传下来的能力，你既已入行，後面必定会有无数凶险，二响环在你手上也不亏了」

林毓受过教育，白白净净的脸全是褪不去的书卷气，他保持着原来的微笑道：「不，我不驱使你们，这二响环我拿了也无用。你跟白灵不愿走，我不强求，只是接下来好几年这里都不会住人了」

渡犽嗤笑一声，他早猜到这年轻人是不会拿二响环来压他的:「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担心我，你们走了也好，没能力的你们早就护不住洄沙了，还不如我来镇守，我就一直睡着，你想做什麽便做吧」

林毓看着渡犽，联想起这个破败的林家，心内不愿他们为了镇守鬼门被困在屋里一辈子，於是布置完地下，旋身又在地面上加了一个局，嘴里喃喃念着若哪天得遇有缘人，放这些忠心耿耿的妖灵自由吧。

渡犽在一片黑暗中看他忙进忙出，心里闪过历任林家驱魔师坚毅的脸，这个年轻人许是他见的最後一个了。

带着些许的遗憾，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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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崔从方才的通讯得到启发後就兴致冲冲的抱着那盆龙吐珠钻进主厅，绦风则稳稳地跟在他身後听他碎念:

「全宅院就这厅堂跟这盆花保存完整地让人惊奇，肯定有什麽手脚」

「局上加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这地下的东西一定很有研究价值」

冽崔抓了几个诀在室内定下八个方位，以自己为中心，充盈的灵力化做不受拘束的风开始在室内探索起来，绦风就在一旁不打扰他。

在外人来看冽崔好似只是原地不动闭眼冥想，但在懂行的人眼里，冽崔是开阵後就逐一破解了原主人下的层层禁制，一路畅通无阻。

──这便是他们家族的实力。

进行完最後一个吐纳後，冽崔睁眼把某个雕花木柜上的佛珠拿下来，将花放上去。

绦风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有什麽松动了，接着他们眼前一花──

眼中所见已不是原来老旧的房子，而是颇具规模的祭坛，他们甫进入还来不及感叹，带着杀意的攻击便直取颈项而来──

冽崔目光一冷翻手化出一柄长刀，转身格挡的同时快速近身，眨眼的功夫就杀到偷袭者眼前，这位偷袭的人显然没有预期他能这麽快反应过来，紧张地慌了手脚，张开羽翅就一阵狂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