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觉得自己也许在做梦,或者是她觉得尹从月答应她这件事本来就只会在梦里出现。
但是梦里的触感不会有这么生动。
“……我还要。”
尹从月推开何意凑过来的脸,何意只能亲到她的脖子。
“差不多够了吧,你是宝宝吗?”
尹从月伸手用指腹摸了摸红肿的嘴唇,血迹还没有干涸。
何意贴着她的脸,盯着手指上的血色看了会,然后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那我亲手总可以吧……”何意的脸红扑扑的,将手指含进了嘴里。
尹从月再怎么禁撩此刻心里也受不住,她被何悦骗了才来何意这里找安慰,但这个人总是无条件地等着她。
她要是再不给一点回应,不论是谁都会离开。
“何意……咬出印子来了。”尹从月将手收了回来,看着手指上一圈的牙印,心里百般滋味。
“这个是戒指。”
嘴唇已经肿了,不能再亲了。何意的目光稍稍下移,落到锁骨处。
她还想在那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尹从月察觉到她的神色,犹豫了会,然后将何意揽进怀里:“想咬吗?”
其实何意和何悦眉眼间是有一点相似的,在姐妹俩还很小的时候最为明显,不过长大后就很好辨认。
尹从月一边看着何意闭上眼睛的模样,一边感受着从锁骨皮肤处传来的细细麻麻的疼痛,有一瞬间她似乎从何意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自己看何悦的眼神和做的事情大概也是这样。
只是想给一点希望,然而这样泛滥又恶劣的好心本质上只是自己为了逃避,是对自己心理上的安慰。
喜不喜欢的答案实际在自己心中是再明显不过的。
“我们今天……”
何意话还没说完,就被尹从月打断了。
“今天就这样吧,你当我是喝多了。”
何意顿时一愣,心脏像被尖锐的刀片扎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尹从月躺在床上迟迟没有说话,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下:“……就字面意思,今天我喝多了,你别放在心上,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喝多了?”何意眼睛不知道是被气得发红,还是被眼泪刺激得发红,“你是生怕我看不出来你在骗我吗?玩我很有意思吗?”
尹从月开始哽咽了起来,手腕遮着自己的眼睛:“那你想要我怎么办,我不是一直顺着你的心意吗?”
“……又是何悦是不是?让我猜猜,她骗了你,所以你选择来找我,是不是?”何意冷笑一声,她是有多糊涂,才会把尹从月那句轻飘飘的喜欢当成真的。
自己听到那句话就昏了头,连最基本的真假都无从分辨。她们全都在自作自受。
“是……听到答案了吧?喜欢是骗你的,答应也是骗你的,只有这个是真的。”
尹从月哭得更加厉害了,拿着枕头挡着自己的脸:“她也在骗我啊……凭什么你可以质问我,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是我的错吗?”
何意觉得自己眼睛很酸,刚刚的甜蜜都是假的,她还甘之如饴,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和她在一起,原来只不过是被开了一场玩笑。
“我走了。”
她再待下去就得疯了,伤心,还是愤怒什么的,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现在还觉得自己特别窝囊。
尹从月是个大骗子。这是她送给自己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放满毒药的糖。
先给自己一点甜头然后再毫不留情地露出真面目,甚至连伪装都不会。
她甚至想让这场虚妄的谎言至少保留今晚过后。
以前何意每每想到都会无比地嫉妒何悦,是快要从心里溢出来的不满和嫉妒,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嫉妒去招惹何悦了,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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