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甚少做这样主动的事，郁安反应了一瞬，才笑着问：“你也会醋？什么时候，说来听听。”

仙尊：“多到数不清。”

郁安又问：“难受吗？”

“难受。”

“怎么个难受法？”

他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想将你抢过来。”

但他并没有。

这大概是他最露骨的一句话了，郁安觉得好笑又有一点心疼。

他对她很好，几乎事事以她为先为重，今日若不是主动问起，她还不知道他内心是这样的想法。

落入红尘的谪仙其实与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会醋会难受，会有凡人的一切情绪。

清冷感褪去几分，更添烟火气，但郁安觉得这样的仙尊也不错，她还是挺喜欢他，甚至觉得他有些可爱。

郁安：“我不想叫你仙尊了，我想叫你的名字。”

仙尊：“好。”

“可他们说，直呼仙尊名讳乃不敬。”

他轻轻摇头：“我心悦你，不需要你敬。”

郁安笑了，将说出口的时候忽然有些紧张，呼吸不自觉放得很轻很慢，两个字徘徊打转了半天，才终于出口：“青曳。”

青曳便是仙尊的名字。

他闻言神色极为动容，低低应了一声，平复了片刻，待情绪沉淀下去才道：“安安，很久不曾有人这么叫过了。”

他是仙界领袖，众仙对他有敬仰，有不敢明示的爱慕，从不曾有人与他并肩。

郁安听着这句普普通通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心里涌起莫名的冲动，她脱口道：“之后有我陪你。”

仙尊这才松开她，眉眼温柔看着她笑了，而后握起她的手：“好，我送你回去。”

回到住处，郁安歪了一下头，笑道：“青曳，你想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吗？”

仙尊顿了一下，陪着她又在门前台阶上坐下，道：“我知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真聪明。”她极自然地靠在他肩头，他亦自然地调整好姿势和高度，以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我去过很多个世界，嗯……人间那种话本子你知道吗？”

他答：“知道。”

郁安便给他解释了一通。

她在每个世界都会成为某个角色，按照故事线走到最后即可。至于这个世界，则是她得到的奖励。

仙尊安静听完，并没有提出质疑，默默消化了一会儿信息，最后才问起她会成为什么角色。

郁安语气轻松回答：“无人在意的角色，所有人都讨厌的角色，差不多都是这些，死后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死后？”

“是啊，每一个世界都会死。”

“所以，所有人都会喜欢你，是奖励，亦是补偿。”

郁安坐起来，看见仙尊若有所思，在怔怔思考着什么，不禁好奇：“青曳，你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来，扭头对她对视，眸光流转，似是情动。

他说：“这样很好。”

之后的日子里，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爱她的世界，拥有充满爱的人生，这样很好，她也值得。

她眉眼弯弯而笑：“可是因为我，你的爱慕者都跑光了。”

他愣了一下，惊诧于她奇怪的角度，失笑道：“我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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