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薛林策怔愣一下,然后又换上不甚熟练的法语,番人还是疯狂摇头,依旧一脸迷茫。
“奇了怪了,”薛林策战将起来,将双臂抱在胸前,“此人竟不是东欧人也不是西洋人,到底是何处来的?”
柴进接过话茬,“既然不是打北边来的也不是打西边来的,那不就是东边来的,莫不是个东洋人吧?”
“不对,”柯苒张口就是否认,“东洋人和咱长得差不多,都是黑发黑眼,只有北边和西边的洋人才是黄发蓝眼。”
薛林策又将番人上下扫视一眼,“他鼻子挺拔,五官立体,面部线条凌厉,不是雅利安人就是斯拉夫人,可他又听不懂外语,莫不是只说方言罢?”
“话说回来,”唐洛瑜纤手搁在肚子上,脸上带了些笑意,“你竟然会这么多门洋文,怎的之前完全没见你提过?”
柯苒一下就来了兴致,完全忘记了番人的存在,喋喋不休道:“你应当去鸿胪寺任职,里边儿的官员都是会讲洋文的,真是可惜了人才。”
“哪里哪里,”薛林策见大伙越说越离谱赶紧阻截,“我不过只是懂些皮毛,鸿胪寺可不只是会说洋文便能任职,其中译文、典礼、郊庙、祭祀事务繁重,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会说外语的人就能处理的。”
几人正说着闲话,那安静下来的番人忽然又手脚并用地一边比划一边叽里呱啦地说了堆什么。
柴进有些烦躁了,抱着双臂,脸上些许不耐,“那咱如何处置这番人?他听不懂咱的,咱也听不懂他的,买回来让其做工恐怕他也搞不明白具体怎么做,莫不是买了个祖宗回来供着罢?”
薛林策脑子一转,忽然一拍脑门,低低地惊呼一声,“方才提及鸿胪寺,我怎么就没想到去鸿胪寺找人来瞧瞧呢。”
说罢,他看向天空,这会儿日头还在半空中,天光大亮,薛林策便想趁着这个工夫去找人。
“时间尚早,我去去就回,你们且在府中好生等我。”
说罢,他又宽慰似地捏捏自家娘子的手掌,经历过南下叛乱之事后二人的掌心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茧,略显粗糙的触感没有让两人生分,反而越加亲密。
“好,”唐洛瑜也没有阻拦,“快去快回。”
薛林策颔首,随即便快步消失在院门口,柴进和柯苒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同时撇撇嘴,柯苒有些纳闷道:“这些小事儿让下人们去便好,薛兄果真还是习惯事必亲躬。”
此话一出,唐洛瑜也才反过来如今自家夫君已经是兵部侍郎,府中上下皆是可以差使的下人,全然不像在岳东时那样寒酸。
念及此,她也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却油然而生一股温暖踏实之感。
薛林策腿脚很快,不出半柱香的工夫便将鸿胪寺少卿王大人给带回来了。
王大人唇边飘着几缕精心打理的髯须,年纪三十上下,脊背挺拔,气度从容,步伐稳健,倒是个清廉形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