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唏嘘说着，这并不影响，方才他这个糟老头子，又对这一对已有二品实力的流云青鸾，狠狠暴揍了一顿。
“无错么？谦得老师一言，幸甚！”
“哇！”
难怪，于谦仅仅改革开了个头，反噬之大，就差点丢掉性命。
隔壁的邻居换了一茬又一茬，如今是一个年轻的读书人，还被方锐教过，这时见到就极为尊敬地打招呼。
“其后，又以数道先天至宝镇压天地，聚拢天地劫气、变数，压缩于一角，这便是数十年便有几州遭劫的真相。”
“我承诺：三十年内，也放走它去找对象。”
“另，武道、朝廷灵师，并没有彻底摒弃灵气，培育灵药等，吃人之时，亦是有诡异气息生出。”
结果最终就是：大明真的倒了，清军入关，真正的凄惨开始，为一群鞑子，如猪狗一般屠戮宰杀。
“我们这方世界，名为洪虞界，虞者，天也，代表正统。”
方锐摇头。
方锐暗忖着，留心到方才于谦说起大虞皇室，脸上并无太多敬畏。
“上古天变，可是我洪虞界赢了？后来，天地灵气，为何会衰落？圣皇此人，可还活着？”
对了，因为方锐居住在这里，传说这片人杰地灵，福寿绵延，带动附近房价都涨了好几成。
“兄长！”
“如此说来，每一轮收割众生，培育灵药，此般种种，皆如开门揖盗？”
他叹息一声，继续道：“为了防止大虞上层堕落，圣皇也留下后手，以紫霄阁分权制衡皇室，择品性、能力出众的读书人进入，紫霄阁玄首，更是代代玄君……”
因为：三娘子说，两人曾经有过约定，要一起变老。
城外。
‘可就如之前所说，大虞根深蒂固，此法亦是何其难也！’
“非也，神与人岂能有血脉耶？！”
“老师慧眼。”
方锐目送着这一对老伙计没入云霄，悠悠叹息：“这岁月啊！”
方锐暗叹。
“也罢，在这人生最后时间，也容谦任性一次，放下一切，稍稍舒缓。”
‘今日之大虞，与前世之明末，何其相似也。’
于谦颔首：“在天变后的大背景下，我洪虞界惨胜，天道沉睡，天下各处，更有不少世界缝隙……”
“还记得，年少时曾听老师讲过的虚构话本故事，孔明六出祁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前世，历朝百姓，皆为炎黄子孙；历代皇帝，皆自称天子，祭天之时，第一句就是：臣总理山河以祭天……
大明倒了，他们是不希望看到的，可让他们将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停下挖大明的墙脚，更是不可能。
‘真好啊！’
“这就亟需一个稳定的皇朝，为此，圣皇不惜骂名，反手封禁了残余的大能，开辟大虞。”
他起身，面对滔滔洛河，在这一刻潸然泪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大虞千秋万代至此，从内部突破已近乎不可能，除非是……自下而上的刮骨疗毒！’
方锐喃喃着，深深看了自家这个学生一眼。
“可遗憾的是：圣皇中道崩殂，所开创的武道、朝廷灵师道路，并没能彻底摒弃灵气。”
这也正常。
……
于谦神色肃穆：“大能陨落无数，世界意志重创沉睡，圣皇与天地联系紧密，也遭遇反噬，寿元无多。”
“阿锐哥！”
“那些人也知道吃人会滋生诡异气息，可就是心怀侥幸，愚不可及也！”
他说着，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染衣袍。
“走吧，走吧，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今日就放你们离开，不过，留下那只你们的小崽子。”
“若是无错，并肩者何在？”
方锐感叹着，问道：“之前，圣皇说若有更适合救世之人，可取大虞而代之，可这般削减变数，岂不是与之相悖？”
“若是有错，错在何处？”
就如：明末东林党。
“我遗志未成，寿元将尽，亦是不甘啊，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
是的，排在第三位的，是‘国’，非是‘君’！
以前，方锐对这一点还有些奇怪，可现在知道了这些，顿时，就明白了。
“于谦，你……”
“当初，此法拯救了世界，是有大功绩，这必须承认；可同时，它也让大虞皇室、半仙世家无止境膨胀，时至今日，已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此言出自虞圣皇之口，倒也能说得过去，祂是天地古神，代表的是世界利益，而非大虞的利益。
方锐微微摇头，看着自家这个学生，盯着对方的眼睛，肯定道：“你……无错。”
可就是停不下手。
“难怪……”
于谦极为罕见地，脸上露出一抹恨其不争之色：“岂不知：若是有朝一日，天地间诡异气息突破极限，世界门户洞开，大黑天卷土重来，一界覆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竟是这般？！”
于谦深以为然：“随着时间推移，大虞所面对的形势不同，施行之法也当随之改变，当初圣皇所立之法，已不那么适应现世了。”
于谦分析：“以我观之，圣皇当初所为，也是一时之法，迫于形势，不得不为，可后人奉为圭臬，以为万世不移之基。”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禁绝吃人，以人培育灵药、神药之流，说着简单，可其实，完全站在大虞皇室、所有世家的对立面。
——在这般的历史背景下，家奴出身的大虞皇室，怎敢与天地并列？
要说对虞圣皇，如于谦这般阁老自然是敬畏的，可要说当代皇帝，大概就如公司高管看董事长，尊敬是有的，但要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放屁了。
片刻后。
‘当今大虞皇室一脉，说好听些，是虞圣皇的家臣，说难听点，就是家奴！看守大虞的家奴！’
“是。”
于谦端起酒壶，先为方锐斟满一杯，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细细咂着。
他一个超品存在，诞生子嗣都何其困难，更不用说虞圣皇那般的古神了。
“天地间的诡异气息越多，大黑天所能渗透的力量就越多，诡域、黑天诡书，就是外神借助世间诡异气息，力量投影之物……”
他想起在两界山时，那般无穷无尽的诡异气息，映照出大虞一幕幕吃人的景象。
“唳！唳！”
方锐更加明白，大虞为何要封禁这些隐秘了。
“可世间岂有适用万世之法乎？时移世易，也该跟着变通才是！”
“这是死结。”
“谦，唯愿我洪虞万古！”
方锐无奈叹息。
在他身后。
秋风吹过，一树枯黄的叶子，一叶一叶凋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