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洗炼自身

目送着大鲤远去，顾担心绪难平，激动不已。

周围无数人对此吃惊之际，莫不是感到失望和遗憾。

唯独顾担，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在无数迷雾中，窥见希望的曙光。

毫不掩饰的欣喜自他身上浮现，整个人容光焕发，双目中爆发出卓然的神采。

那始终卡在最后一步，无法凝练的后天之炁，在这一瞬间，被顾担抓到了脉络。

他太稳健了。

也太安稳了。

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足够丰富的经验之下，最终足以堆砌出一次成功。

只要尝试的够多。

但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涉足其中，才能有所收获。

但已经失手，错失价值最为昂贵，喻义也最为珍贵的‘头彩’大鲤的武者们，自然憋了满心火气。

大鲤们会自己为自己挣命。

若非他的神魂大增，大抵也是发现不了的。

在周围人扼腕叹息，一片嘈杂的瞬间，顾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付素心极为小心的说道，生怕一不小心将前辈惹怒。

过于惜身，反倒会离目标越来越远。

只见那原本残破不堪，身受重创的身躯在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着。

伴随着声音传荡而来，那声音也渐渐远去。

“这次我再去山中，或许会格外消耗时间，不必去寻我。”

速度之快，足以让宗师咂舌。

这一次，理应无失败可能！

“前辈.”

便是天际晚霞渐渐暗淡，此间风光不再如最初那般玄奇，亦是津津有味。

即使是在水中，传音入密也没有什么影响。

即使一百头大鲤在龙门山口撞的头破血流、鳞甲破碎，也会有一百零一只大鲤重新顶上去，正是因为这股说莽撞也好，说痴傻也罢的劲头，才会出现所谓‘鲤跃龙门’的奇景。

渡过龙门口后，每一只大鲤隐隐间都出现了些许变化，尽管这所谓的龙门口其实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它们却真的由此出现了新的转变。

即使它成功逃脱了围剿，但身上的伤势却做不得半点假。

所以任由他如何打磨与尝试，始终都差那临门一脚，阻塞在自身眼前，始终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那就不知还要在深山老林之中蹉跎多久，才能够领悟其中那一份‘一往无前’的信念与决心。

直到今日。

即使后面再无人捕杀大鲤，这头已经耗尽了五金之息的大鲤，伤势几乎不可能痊愈，更有铁锁加身，洞穿血肉，无甚侥幸之理。

“嗯？”

果不其然，面对他的好意，回应他的，则是支离破碎的尾部猛然拍打而来。

在大鲤身躯不断与山岩的碰撞之中，血肉模糊之际，五金之息流转在身，也让它们的身躯越加的坚实而有力。

顾担身形一晃，便腾挪至一旁，随即半点也不耽搁的，硬生生将缠绕在大鲤身上，洞穿身躯的铁锁给拔了出来。

不是因为他悟性不够，而是自身泰山障目，一叶自然也就难以察觉。

目睹着顾担与庄生两人即将离去，付素心小声的出言唤道。

但这些伤势，对顾担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如此漫长的时间之下，稳妥两个字几乎刻在了顾担的骨子里，没有外物启发，全靠自己重拾此番信念，怕是难上加难。

亲眼见到飞跃龙门，被视作头彩的大鲤奋力挣扎，不甘被缚之下爆发出的巨大的生命潜能，顾担才恍然明悟。

顾担轻轻点头，直言道：“你曾言‘得而复失，此乃大幸’。今日吾失而复得，终于窥破心中迷雾。这得失之间，自有其奥妙所在。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让人心中很是舒服的朋友。

血肉弥合，鳞甲重生。

待得天色已晚，月上中天。

仅仅只是顷刻之间。

他无数次尝试凝练后天之炁，却又在最后一步前撤离。

虽不能褪去凡躯就此化龙，但对于成功飞渡龙门的大鲤而言，的确出现了好的转变。

其尾部大半金黄色的鳞片早在一次次拍打山岩时脱落，留下支离破碎的鲜红伤口，此时庞大的身躯上更是有着铁锁缠绕，洞穿血肉。

那双足足有常人半个头颅大小的大眼睛，盯着顾担手中还残留着它血肉的铁锁，陷入思索。

“前辈暂离此地，可有何事？”

只是不知，此等高人，究竟能高到何处去。

但它身上的伤势，也足以致命。

短短片刻间，血肉模糊的尾部便已是生长完全。

它的智慧可能有限，但不代表真‘不识好歹’。

或许正是因为它们本身知道的少，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才能只想着一往无前。

这番观察之下，他又发现了些许不同。

庄生很是干脆的点头。

它可能是千百年来，第一头侥幸逃脱武者围剿的头彩大鲤。

他从不过问顾担去山里干嘛，做什么，也不对此感到好奇。

唯有自己接触过火焰，甚至被火焰灼烧之后，才能明白‘火’本身究竟是何物。

这群可能连智慧本身，都算不得高的生灵，给顾担上了一课。

再出现，他已入水中，正在那亡命奔逃的大鲤一侧。

而飞跃过龙门口之后，每一头大鲤都会长吟一声，伴随着那声表达着兴奋的长吟，它们身上的‘气息’也隐隐间有了些许的变化。

这头‘头彩’大鲤的状态很不好。

不得不承认，获得自由的代价是惨重的。

“无甚事。”

那些越过龙门的大鲤，自身似乎发生了某种特殊的蜕变，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身旁骤然间多了一个人，大鲤亦是大惊，尾部猛然拍打水流，整个身子便向前突窜出一大截，想要就此甩脱那人纠缠。

重新回到龙门山口时，又有大鲤越过龙门。

顾担和庄生亦是准备离开，特别是顾担，他准备回去之后，便立刻开始着手炼制后天之炁。

好在顾担来了。

“小家伙，别怕，我来帮你。”

说来，他还应当好好感谢一下庄生，若非庄生拉他故地重游，重览鲤跃龙门的奇景，今日这份属于自己的造化，怕还真就错过了去。

“是极。”

顾担心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