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至高天,我只认为过了几刻钟──而其实魔界已过去一年?你刚才说丧乐──庆祝死亡的音乐?在此‘一年’内,有我认识的魔族死了吗?”默菲。
贝贺缓缓点头,艰难的说:“是他……”之后抓紧胸口,眉微蹙着似乎再也无法讲。
牵默菲的腕,引他缓缓走下旋转的凌空梯。接连看到周遭的魔族女性伤心哭泣,似失去情人……
通过黑暗传送带,乘幽灵电梯下降六万层后。他们来到一空旷的场地。
贝贺发出能量讯号用以识别,结界自两侧敞开──
“原本是为民族的阵亡,却不能公开真正死因,改成了‘精神错乱自尽’。”贝贺轻声说,“为避免纰漏,我们甚至无法让太多的下属瞻仰遗体。”
此时几位披深色长袍,手持蜡烛,神色均凝重的圣魔族中高位指挥官示意似的点头后默默从二者身边走过。
通路两旁均是蓝焰的蜡烛,而度玛手持同样的烛台站在尽头──身后是幔帐。
“默菲哥,”度玛平静得走上前,“沙利说得没错,你果然做到了。欢迎回来。”
默菲斯托拉开厚重的布料。
──而后长久的沉默──
……
“消亡只是做为战士最终的考验,你是否会像女性们一样为他哭泣?也可能他希望如此……或许吧。因为你流泪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爱。”度玛如念一篇滋味淡淡的散文。
“呵,为什么不呢?”默菲苦笑着,是啊,何不以常规来表达伤痛?
然而他的悲伤也同样万分冷静。
他,度玛,贝贺,氛围──都是冷静的,正如同──
──沙利耶冰凉的遗体──
或者说遗骸更合适──由于残缺不全──很多烧焦与切痕,大大小小的伤几乎掩盖真实容颜。
“反叛者解开两个前魔王封印并做了充分准备──欲一举颠覆圣魔族政权,为避免整个魔界陷入大规模内战,我们只能私下里将这些灵魂全部毁灭。按照计划,沙利耶将前魔王们引入能量阵陷井并启动──他做到了,但是,”贝贺道,“在内部控制整个能量库,他不可能有机会出来……”
“他是为圣魔族而死。”度玛梳理着遗骸的头发,认真的看那生前最好的伙伴,“能量阵是他多年前自己设计蓄积的,除他本身无人能控制──倘不是如此,我便代替他了──沙利耶自一开始就做好与圣魔族的最大威胁同归于尽的准备……”
(……“你拿去,因为我不需要它了。”……)──默菲想起临行前沙利耶给自己照片时所说的话,以及当时月之君那白色且带灰黑斑纹──完全展开勾勒出烧焦般肋骨的轮廓,死一般苍凉的双翼……
或许沙利耶早知自己最终将为守卫种族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