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比试身手,或修士斗法,却刀刀凶狠,分明在搏命啊!
“噗——”
绕过院墙,竟是一片空地,当间垒土成台,四周点燃着火堆,并环绕着两三百人,争相冲着土台叫嚷不止。
曾经研修天府门御灵堂的炼体之术,也无非借鉴而已,他并未见过真正的妖修功法,如今的吐纳调息之法依然来自《天罡经》。虽然迟迟难以奏效,却又别无他法,唯有持之以恒,静待机缘的降临……
“我叫乙丁,他叫乙壮,小兄弟如何称呼,你我结伴同去——”
于野只得报上姓名,却并未道出身份,好奇道:“不知两位大哥……”
无非是他习惯了独善其身,向天问道。而他如今只是一个货栈的伙计,还是想着怎么生存下去。
干什么呢?
猛兽如狼似虎,或身躯高大,皆形状怪异,仅仅认得其中的几头山罴,其他的均未见过,也叫不出名称。而庚二驱使马鹿拉车,以为妖域没有马匹,如今终于见到了一群,却同样是个头粗壮而神骏非凡。
于野伸手擦了擦脸,又用袖子擦拭一遍。
却见道旁的水坑里躺着一人,破烂的衣着有些眼熟。
“哈哈,剖开肚肠……”
有人赞叹。
以性命相搏,只为赢取赏赐?
于野尚自错愕,忽然怀中多了一只手,竟在悄悄摸他的钱袋。他一把抓住行窃之手,低头一瞥,不料手腕反被咬了一口,他正想还以颜色,又慢慢松开手掌。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冲他恶狠狠瞪了一眼,蹿出人群跑远了。
“杀死他……”
于野停下脚步。
“哈哈!”
于野的心头微微一冷。
山里的汉子,鲁莽,也直爽。
“砍下头颅……”
山壁上的洞窟俨如野蜂的巢穴,密密麻麻,数百上千,看着倒也壮观。而峰顶或为阵法所在,雾气遮掩,一时难辨端倪。
于野皱了皱眉头,脸上又多了一层寒意。他走过少年的遗骸,怅然往前……
于野走到铺子里,掌柜的与伙计均为凡人,他买了两身袍子与两双靴子,打成包裹背在肩上。
一个衣衫破旧的男子摔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几个黑衣男子捡起撒落的药材,摇晃着膀子扬长而去。有人将死尸拖向远处,喧闹声依然如旧……
围观的众人顿时血脉贲张,一个个兴奋叫喊——
乙壮咧开腥臭的嘴巴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于野的脸颊,放肆道:“待老子发达了,忘不了你小子的好处!”
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紧接着铁蹄声响,大地随之微微震动,于野跟着惊慌的人群躲在道旁。
不管是鲁莽、直爽,还是憨厚,与人性的善恶无关。而兄弟俩的翻脸之快,竟如此的自然而然。
是两个衣衫破旧的年的汉子,背着包裹,风尘仆仆,却满脸的兴奋之色,忽见于野站在一旁,禁不住欣喜道——
有人附和。
于野回到客房,见长刀与指环安然无恙,便找伙计借了水桶、皂角,打了几桶水洗涮起来,也算洗去了一身的晦气,然后换上新买的衣物,一个人坐在榻上吐纳调息。
火堆旁摆放着石头,坐着一个女子?
正是女子,二十多岁的光景,身着黑红相间的布裙,颇有几分姿色,却笑如男子,粗野、嚣张而肆无忌惮的样子。她身后则是站着几个黑衣壮汉,皆身携长刀、相貌凶狠。
土台之上,两个壮汉正在挥刀劈砍,刀锋交错,火星四溅,场面甚为激烈、凶险。
偷窃他钱袋之人?
于野急忙俯身伸手抓住少年的脉门,又摸向他的脖子。颈骨折断,人已气绝身亡。他慢慢直起身子,暗暗吁了口气。
是个十三四的瘦弱少年,满脸污垢,静静趴着,口鼻没有一丝生机。
于野无意纠缠,如实说道:“本人乃是货栈的伙计,差事在身,两位大哥请便——”
转过围墙,走向来路。
于野看着高出他半头,且盛气凌人的乙壮,又看向一脸鄙夷的乙丁,他默默摸出几块银子递了出去。
蜂巢?
放眼燕州仙门,即使化神高人,提到他于野大名,谁不忌惮三分?
唉,此处是妖域。
他也没了修为,成了一个任人使唤的伙计。却不想穷苦卑贱相欺,竟然更胜一筹。
且罢,倒是要看看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如何加入的黑风城!
于野悻悻啐了一口,跟着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