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修士不敢多言,匆匆转身离去。
黑脸男子招呼一声,抓起酒坛便是一阵猛灌。
“风霖城与于前辈永不为敌,心意在此,神明可鉴……此乃蚌城的心意……裴家的心意……秦家的心意……”
“风霖城,拜见于前辈……蚌城,拜见于前辈……云济裴家,拜见于前辈……沣水龙家,拜见前辈……鸿山秦家,拜见前辈……”
年轻男子禁不住咧嘴一乐,端起一碗羊汤品尝起来。
赖冕与酒肆结账,又去客栈要了两间客房。
年长者,三四十岁的光景,一张黑脸阴沉,却像是一位随从落后几步,又衣不沾尘、行不带风,高深莫测的样子。尤其他冷森森的眼光,看着有点吓人。
前方有家客栈,客人往来不绝。
“是否恨我?”
年轻男子又伸手指向客栈隔壁的酒肆,示意道:“我记得这家的老酒够辣,羊汤也是美味!”
于野打住禁制,盘膝坐在榻上。
于野睁开双眼。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仙门高人,又何尝不是嗜血成性的群狼。
他于野不妨重操狩猎的手段,来一场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较量。且凭一双神瞳看破诸般虚妄,剑锋所指便是公理正义所在!
“呼——”
掌柜与伙计一阵忙乱,转眼酒肉齐备。
“嗯,够辣!”
“兄弟,请——”
青萝依然揪着他的双耳,却含泪带笑,默默点了点头……
“嗯,你隐瞒身世,却传我七杀剑诀,从不提魔门恩怨,又逼我接受令师传承,从未让我帮你报仇,而我如今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着实恨你……”
人群中走出一位金丹女修,清秀的相貌一如从前,只是双鬓多了几根银丝,抬手举止之间也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度。她拱了拱手,略显尴尬道:“奎昕途经青阳,一时匆忙,拿不出灵石……”
离开客房,来到前院。
门外站着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乃是客栈的伙计,连连躬身行礼,道:“仙长,有客人求见,让小的禀报……”
她是凑巧途经此地,听说于野的大名,便赶来看上一眼,看一看那个躲在岐山数十年,却始终无缘相见的故人。
酒肆的食客中不乏修士,皆脸色大变,纷纷起身躲到一旁,又忍不住投去敬畏、惊奇的目光!
岐山奎家的奎昕。
于野径自走到庭院的石桌前坐下,撩起衣摆“啪”的抚平,这才抬眼一瞥,气定神闲道:“各位,有何指教?”
“龙家的家主,乃是龙霆……”
“那是一位元婴高人,成名多年……”
“哼,你盘踞扶余岛多年,也不过积攒十万灵石,该知足了!!”
“拿来吧——”
赖冕抢先抓过戒子,稍作查看,黑脸闪闪生辉,催促道:“龙家乃是真情实意,却之不恭啊!”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拿出戒子——
却并非只为痛快,震慑各方之际,但有明白事理、或表达善意者,他也以礼相待,讲明是非由来。他要让各方知道,这是他与天绝子之间的恩怨。他要以魔修传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持有神器,他还将为那个从未谋面,却让他深受恩惠的神机子讨还公道!
恰于此时,一位老者分开人群,躬身一礼,道:“我沣水龙家曾经误会于前辈,家主很是愧疚不安,特来邀请于前辈前往龙家作客,以便当面悔过赔罪!!”说着他又双手拿出一个戒子,示意道:“龙肆带来的五万块灵石,不成敬意,家主另有重礼当面奉上,还请于前辈务必赏光!”
昨晚入住青阳城,今早各城、各家便已闻风而来,这是怕他找上门去,便提起奉上灵石破财消灾。
“据说他深居简出,从不与各方来往,如今却备下重礼,只为结交于前辈……”
另外一人拿出一枚戒子放在桌上,示意道:“此乃我家城主的心意,请前辈笑纳!”
自从开了酒戒,赖冕的话也多了。而面对他人,他依然沉默寡言。
奎昕?
隔壁便是客栈。
他两腿一伸,人已飘然下地。撤去禁制,打开房门。
“以往少了两万,谁敢当面说话?”
“所得非所欲,所欲非所得。你虽有今日,却被我拖入魔门恩怨。你嘴上不说,心里定然怨恨呢!”
“青城客栈!”
“仙长、仙长……”
于野尚在迟疑不决,道:“既然盛情难却,便走一趟龙家?”
自称龙肆的老者急忙举手道:“于前辈,请——”
众人带着羡慕的神情纷纷让路。
于野抬脚往前走去,他途经奎昕的身旁,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拂袖一甩踏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