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外门弟子，怎会知晓南屿城？？”

“前辈？”

“玉杏不敢乱说啊！！”

走到洞外，他伸出手指隔空划去。

济水峰的博海阁前，人群涌动。其中不仅有一百多位新人，百川堂的长老、传功师父与执事也悉数现身，还有一群外门弟子在围观说笑。

于野将余下的清水倒在头上、身上，稍稍冲刷一二，然后放下坛子，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他以头抢地，“咣、咣”直响。

“哎呦，玉师兄，不知有何吩咐，小弟定当效命！”

此处，乃是墨筱与冷尘的葬身所在。每隔一段日子，他便过来探望一次。

海天依然空旷无际，没有船只，没有人影，便是鸟儿也见不到一只。

海浪迎面卷来，他飞身扎入海水之中。不过转眼的工夫，人已到了二三十丈外。只见他挥动双臂尽情畅游，矫健的身影在海面上时而蹿起，时而又消失无踪。

眼前光芒一闪，顿时腥风大作，“砰、砰”震响，海滩上多了两个三丈长的丑陋怪物。

吃罢了鱼肉，喝了几口水。

“哦，师叔刚刚归来，有所不知，于野在济水峰大大有名，他与晚辈同年拜入仙门，值得性命相托的好兄弟！”

于野扯出一件破旧的道袍披在身上，翻手拿出两枚玉简。看了会儿《万兽经》与仙门的御剑口诀，他又拿出几卷兽皮古册研读。

当归一不敢怠慢，扭头奔着后山跑去。

新晋弟子入门之日，玉榧很是忙碌，他与几位同门打了声招呼，转身又走向人群之中。

“当归一，你已吹嘘了数百回，现如今你的于野兄弟又在何方？”

卜易沉吟不语。

“师叔——”

于野收起玉简、卷册，倚着石几闭目冥思。

当归一吓得不敢抬头，急忙后退两步。

“家师黄一道长，五雷正法传人，他老人家临终之前，吩咐弟子前来投靠卜师叔！”

“我并未乱说啊，他与墨师叔、冷师兄若是无恙，早该返回山门，如今五年过去杳无音讯……”

而半年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今已修至炼气七层的后期。修炼的进境倒也不慢，而想要筑基依然为时尚远。

二十年前倒是结识过一位散修，当时相处甚欢，曾向他讨要仙门令牌，没想到对方的后人竟然寻上门来。

于野在洞前伫立片刻，赤着双脚凌空蹿起。片刻之后，他已来到山顶之上。小山虽然仅有二三十丈高，而山顶却有一个丈余大小的石坑，坑内汇集着清澈的雨水。他用空酒坛子装满了清水，然后顺着原路返回。

有了靠山，大不一样，眨眼之间，已是内门弟子。

当归一突然两眼通红，“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这些年弟子孤苦伶仃，四处漂泊，如今总算找到亲人，我给您老人家磕头——”

“当归一！！”

当归一慢慢抬起头来，喜出望外道：“卜易师叔——”

“哼，人多又如何，谁敢与我于野兄弟相提并论？想当初我二人纵横四方，斩妖除魔，所向无敌……”

“于野跟随同门外出游历，至今生死不明，我四处打听得知，他去了南屿城……”

……

嗯，味道不错。

济水峰。

来的是玉榧，常明执事的徒弟，百川堂的管事弟子，炼气八层的高手。

交谈的几位弟子分别是当归一、木沙、厉沄、玉杏、尚鑫与弘巧儿。六人同年入门，交往密切，如今五年过去，均已成为炼气六层以上的高手。

去而复返的于野凌空虚踏几步，双脚已轻飘飘的落在海滩之上。他伸手将两尺多长的海鱼撕成两半，扔了鱼皮与内脏，仅留下两块数斤重的鱼肉。石几旁边摆放着铁釜灶具，还有残存的灰烬。他却直接将鱼肉放在石几上，顺手拿出短剑切成小块，又撒了几粒盐巴，之后抓起一块鱼肉塞入嘴里。

他主修的功法是《天罡经》，神通法术为《七杀剑诀》、《化身术》、《天禁术》。如今虽然修至炼气七层的境界，而神通法术并无变化。至于神龙遁法，依然进展缓慢。

“于野？”

两头妖螈虽然灵智未开，却怕他的神识禁锢，急忙停了下来，远远躲在十余丈之外。

卜易转而看向济水湖，又道：“十年归来，仙门已不复往昔，这期间又发生了几多变故，死去了多少弟子啊！”

“于野便不该拜入内门，只怪他争强好胜，命丧南屿城……”

“哦……”

“去了便知。”

嗯，半年了。

两头妖螈随后跟来，搅得一路飞沙走石。

海上升起一轮圆月。

当归一急忙闭上嘴巴。

却见卜师叔沉默了片刻，阴沉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他返回云川峰仅有短短数日，不是拜见门主，交卸差使，便是应付几位长老的盘问，接着又因神启堂人手不足，奉命招纳内门弟子。正是因为过于忙碌，他没有见到尘起与白芷，对于南屿城之行也所知甚少，却不想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不过，那个擅长剑气的年轻人竟然外出五年未归。难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