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战即起,忽然有人倒了下去。竟是阻拦于野的男子,半边脑袋已经没了,红白流淌一地。
一阵炸响之后,护体法力崩溃,血肉横飞,一个接着一个人影倒地。
玉榧微微一怔。
但见古木高耸,藤蔓倒挂,荒草丛生,怪石嶙峋,寒雾弥漫。
便于此时,远处响起一声炸响,虽然极其轻微,却还是顺着山风传来。
与此同时,于野现出身形,却不再施展剑气,而是双手持剑,冲着四位散修便是一阵狂劈乱砍。
“被狗咬了!”
“为我兄弟报仇……”
“竟敢杀我兄弟,云川仙门又如何,今日定报此仇……”
于野就近走向一株大树。
麻烦了!
倘若走错了方向,错过了期限,再想走出崆峒境,势必更加艰难,也平添了许多未知的变数。
“杀了这对狗男女!”
却又不知如何分说,值此焦虑之际,她忽然两眼一亮,失声道:“于野……”
拼杀的双方,一边是玉榧、白芷,便战便退;一边是五个精壮的汉子,看打扮应为散修,气势汹汹,大声叫骂。
此时的玉榧,衣衫破碎,满身血迹,形状凄惨。他举着飞剑,抓着最后两张符箓,摆出死拼到底的架势,转身看向白芷,温情而又悲壮道:“与师姐同死,玉某无憾也!”
于野的脚尖一点树杈,飞身落在树冠之上。
玉榧挺身护着白芷,便要殊死一搏。
而灰蒙蒙的天光之下,远山苍茫,风云黯淡,依旧辨不清东南西北。
那位于师弟的衣衫破碎,满身血迹与草屑,肩头裹扎着一块破布,凄惨的情形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其让他留下陪葬,不如让他寻找同门求救,或有一线生机。
而于野不慌不忙捡取了飞剑与戒子,抱怨道:“活着,不好吗?”
剑光闪烁,轰鸣大作,烟尘飞溅。
疗伤十日,消耗了三块灵石。修为的提升,好像又快了几分,说不定再有一段时日,便能修至炼气五层。之前,并不刻意追求修为的高低,如今只想早日炼气圆满而修为筑基。归根究竟,还是对于强者的敬畏。虽然侥幸杀过两个筑基高人,而真正的单打独斗,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正如十日前的那场遭遇。
而当他看向地上的死尸,五位陌生的修士,以及遭到围攻的玉榧与白芷,诧异道:“各位这是……”
“轰、轰——”
而他话音未落,已被人拦住去路。
“你为他所伤?”
“玉师弟……”
大树足有二十余丈高。
玉榧脸色苍白,步履沉重,已无力催动飞剑,只能凭借符箓拼命抵挡。
于野凝神远望,什么也看不见。他飞身掠过树冠,一路循声而去。
“于师弟,快快离去,寻求同门相救,玉某拜托了!”
“呵呵!”
却不见尸骸,也没有残肢断臂,所杀之人,已消失无踪。
于野又伸手摸了摸肩头的剑伤。
男子自觉有趣,忍不住狞笑一声。几位同伴也是面露冷笑,却与他同时打出法诀。
白师姐貌美,且善良。
“师姐,你先走一步……”
洞外。
白芷也是秀发凌乱,气喘吁吁。她见形势危急,抽身便走,却被两道剑光拦住去路。她急忙催动飞剑试图突围,却“砰”的倒飞出去,惊慌失措之下,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砰——”
白芷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噗——”
忽听连声叱呵响起:“困、困—— ”
果不其然,百丈外的树林之上出现一道人影,虽然相隔甚远,却还是能够看清他的模样。那位年轻男子正是于野,只见他舒展双臂,道袍随风飘荡,如同鸟儿在翱翔,身形极为飘逸。而也许来势过急,忽然脚下踏空,一时无从借力,猛的从树冠之上俯冲而下。
“砰——”
玉榧已是自顾不暇,挥手祭出两张符箓。“轰、轰”火光炸开,堪堪挡住了袭来的飞剑。
五个散修困住了两位仙门弟子,气势更加猖狂。
于野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劝说道:“活着,不好吗?”
人在高处,四方开朗。
这应该是双方的最后一次拼杀,因为有的人将会死去。
玉榧,微微打了个寒战。
转眼之间,杀了五位炼气高手?
即使亲眼目睹,他也没看明白其中的玄机。却看清了于师弟眼中的杀气,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杀戮才有的杀气!
于师弟入门之初,仅有炼气三层的修为。如今他的年纪,也不过十八岁……
白芷伸手拈着发梢,咬着嘴角,眸子闪烁,默默盯着那个熟悉的于师弟。
上一回见他杀人,还是在大泽的灵蛟谷。面对蕲州炼气修士的追杀,他只能落荒而逃。而短短的一年多过去,他竟然轻松的斩杀五位炼气高手。看来当归一所言并非吹嘘,如今筑基之下他难寻对手。而他杀人之后,为何怨气冲天,是受了什么委屈,又是谁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