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返回原地继续砸石头,并说些闲话。
“年中大比,又将怎样?”
“山中无日月,岁尽不知年……”
六位外门弟子躲在远处观望,又是振奋、又是忐忑。
无论是木沙,还是尚鑫、弘巧儿,或詹坤与于野,皆好奇不已。
已过去半个月,吞噬了灵石的妖螈依然在酣睡。
方巽子长老,青色道袍,个头不高,略显清瘦,须发斑白,头顶插着一根木簪。看上去就是一位年长的道人,也没有任何修为,而抬手举止之间,自有一股高深莫测的气势。只见他伸手抚须,冲着石碑微微颔首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济水一方,以养万物,修仙之道,亦如是!”
“方长老的手迹,自有天地之法。立碑于此,我济水峰又添一处胜景。”
砸石头铺路的外门弟子多了一人,詹坤。
而他话音未落, “扑通”跪在地上,竟瑟瑟发抖、汗如雨下,艰难道:“长老饶命……”
溟夜点了点头,笑道:“呵呵,詹师弟气度不凡,来日必有一番成就!”
詹坤扛着锄头往前走去,笑道:“你我身为外门弟子,当有自知之明,不敢在高人面前传音,否则视为大不敬,难免吃些苦头!”
于野摇了摇头,收敛心绪,看向右手的御兽戒,左手拿出两枚玉简。
于野暗暗点了点头。
而他尚未跑过湖堤,差点撞到一人。
“您老的手迹,已安放于此,是否妥当,请示下!”
“弟子不敢……”
只见溟夜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不慌不忙道:“你来自卫国,白师姐来自齐国,按理说你二人互不相识,为何如同故人重逢?倘若不是故人,她为何隔日前往你的洞府?而既为故人,之后又为何与你刻意疏远?”他稍稍一顿,带着威胁的口吻接着说道:“这其中必有蹊跷,是你坦诚相告,还是我禀报仙门,由前辈找你问个明白呢?”
炼气修士与金丹高人,如云泥之别。所谓的传音,自然瞒不过高人的强大神识。
“哈!”
于野慢慢站起。
当归一哆哆嗦嗦,终于爬了起来,依然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样子。
于野没有理会,拿着锤子敲着石头。
詹坤甚为惶恐,忙道:“不敢、不敢!!”
溟夜转而看向于野。
玉简中,为《幽冥宝鉴》与《阴阳术》。
竟是溟夜,佯作好奇道:“当师弟又干了什么坏事,这般得意忘形?”
与之瞬间,方长老已踏剑而去。常明与穆虎举手相送,随后也各自离开。
木沙、尚鑫与弘巧儿不愿得罪同门,随意寒暄两句。
众人转身散去。
常明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穆虎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出声。
“长老来了,弟子回避!”
“明日,便是外门弟子考校修为之日,方长老一时兴起,命我立下此碑。稍后他亲临查看,呵呵!”
“是啊,来到济水峰已有三月……”
石碑已安放妥当,詹坤忙着为济水湖三个字涂抹朱砂描红,当归一与弘巧儿拿着刷子,为石碑涂抹清漆;于野与木沙、尚鑫则是拿着锄头,将石碑四周的地基夯实平整。不远处另外站着两人,一个是执事常明,一个是管事穆虎。
“此次收纳弟子,你从中捞取不少好处吧?”
詹坤则是举手致意,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师兄’。
“哼!”
当归一却卖起关子,脸上露出市侩的笑容,伸手道:“每人一块灵石,我自当倾情相告!”
“方长老——”
云川天决,乃是岁末时分,仙门弟子前往云川峰以北的崆峒境,采摘灵药、猎杀妖兽,以此检校修为神通与生存的手段。因崆峒境内凶险莫测,难免出现伤亡,为弟子自愿参与,有优胜劣汰与物竞天择之意,故而取名云川天决。据说仙门中的精英弟子,无一不是云川天决的佼佼者。
只是湖边多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济水湖’三个字,据说是百川堂长老方巽子的手迹。
湖水,依然清澈。
“却不知各位进境如何,明日考校修为……”
溟夜却咄咄逼人,故作惊讶道:“哎呀,于师弟已面无人色,这是心虚了,还是害怕了??”
于野的眉梢一挑,淡然道:“我在齐国游历,与白师姐有过一面之缘。此番意外重逢,自然有所往来。而既入仙门,当以修行为先。改日我与白师姐再次相见,是否要禀报溟师兄知晓?”
“哦……?”
溟夜冲着于野上下打量,眼光狐疑不定,片刻之后,忽然笑道:“我不过是仰慕白师姐的美貌而已,该日你与她相见,定要知会一声,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