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是想要报仇么,怎会又与尘起成了同门师兄妹呢??”
自从昨日见到白芷,震惊愤怒之余,便一直焦虑不安。而今日并无状况发生,也未见仙门长辈找他的麻烦。
白芷定会找到尘起,告知实情,是两人尚未想好对策,还是没有来得及禀报仙门?
而昨日的传功崖,并未见到尘起。那个家伙躲在何处,他为何没有现身?
从各方打听得知,若是逃出仙门,或能能够得逞,却风险极大。尤其眼下状况不明,不易轻举妄动。
许是用饭的时辰,山上见不到几个人影。峭壁、山崖、树丛间的一个个山洞,便是外门弟子的洞府所在,看上去像是蜂巢、或是鼠洞,似乎少了仙门的神秘,而多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尘起呢?”
弘巧儿也丢下竹竿,含羞笑道:“我等不过是小憩片刻,穆师兄息怒!”
湖面上,风起涟漪,一如他此时的心绪。
“既然如此,你岂能苛责于我?”
当归一笑道:“嘿,你不会是贿赂了穆虎师兄,这才混进仙门吧?”
当归一与木沙、尚鑫急忙收起酒坛,各自抄起锄头、锤子。
詹坤的年纪不小,修为不高,仅有炼气三层的修为。他与众人一一见礼,赔笑道:“在下初来乍到,还请各位指教!”
“嘘——”
“岂敢在此酗酒,岂有此理!”
于野转身坐下,拿起锤子继续砸他的石头。
“正如当初,你将玄黄山视为仇敌,却何尝不想拜入道门?正如眼下,你不也是云川仙门的弟子?”
白芷接着说道:“我一时无处可去,恰好发现尘起留下的道门暗记,便一路追寻,意外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我欲伺机报仇,他却急于离开大泽。我权衡之下,随他来到蕲州,因卜易的举荐,一同拜入云川仙门……”
“罢了!”
“你……”
奇怪的是,这个詹坤看似老实巴交,却懂得歪门邪道。
于野循着石梯,来到山腰的东侧。
于野长长吐出一口闷气,收起剑诀,抱起膀子,沉声道:“你是今年搭乘陈家的海船来到蕲州?”
这叫欺生。
当归一大度道:“你晚来了几日,而差事却难以取巧。这段路交给你了,干活吧——”
“哦……”
“嗯,你长高了,也壮实了。”
尚鑫则是摇了摇头,苦笑道:“于师弟有所不知,仙门虽然占地百里,却遍布阵法禁制。莫说你溜不出去,一旦被巡山弟子抓住,势必遭到严惩,劝你三思而行。”
“请两位饮酒!”
白芷摆放香炉,燃起三根香,又将剩余的香烛置于一旁,然后冲着灵位躬身拜了拜。
“嗯嗯!”
他的洞府门前,静静站着一位女子,虽时过境迁,其身影依然俏丽婀娜。
詹坤虽然看着窝囊,却颇为乖巧听话,遂挽起袖子、抄起锄头,卖力的忙碌起来。
“他如今已是炼气六层,你并非他的对手!何况门规森严,我劝你戒急用忍……”
两滴泪水滑落脸颊,白芷终于艰难出声道:“杀……杀了我吧!”
“我与他的洞府,位于前山。他如今一心想要拜入内门,修炼甚为刻苦,故而时常闭关,我也见不到他。”
白芷没有答话,而是脸色微红,神情默默,两眼噙泪。
“哼!”
“我与尘起搭乘的海船,为他重金租赁而来。我比你早到了一年。”
“尘起为人机敏、行事缜密,他谎称来自海外的离岛。卜易返回之前,暂且无人知晓我二人的真实来历。”
穆虎摇晃站定,翻着双眼道:“这是今日刚入门的弟子,詹坤!”他又一甩下巴,吩咐道:“詹坤,与师兄、师弟们好生相处,但凡不懂之处,多多请教、多多禀报。”他摆了摆手,转身扬长而去。
午时收工。
“随口一说,不当真的。”
“呼——”
当归一与木沙、尚鑫、弘巧儿相视一笑。
于野去伙房转了一圈,拿了几枚干果,独自返回洞府。
随着一声叱呵,穆虎出现在湖堤上。随行的还有一位男子,三十来岁,胡子拉碴,一身青色道袍皱皱巴巴,脸上带着谦卑讨好的笑容。
天禁术的法力消失,白芷没了束缚,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款款上前两步,竟翻手拿出香烛摆放在灵牌前。
詹坤左右张望,迟疑道“在下找不到保荐之人,便凑了几块灵石,方才……”
“大泽现状如何,你又是如何来到此地?”
“一言难尽!”
“说来听听啊!”
依稀仿佛,又回到从前,便是白芷的话语神态,也一如昨日。唯有于野变得眼光深沉,眉宇间多了凝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