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却闭上嘴巴,神色戒备。
“哦?”
于野忙道:“当晚你捉弄我的两位兄弟,我在树上亲眼目睹……”
归元子抢不到酒,顿时怒了,一甩袖子,道:“哼,你连问了六桩事,仅拿出一坛酒,欺负我老人家呢!”
有日月星辰,识别方向不难。而所谓的海路,又该如何辨别清楚?
梦青青自顾说道:“当然是借助海图与罗盘。”
“我……”
于野拿了一个饼子来到甲板之上,独自走到船头,倚着货物坐下来。
“呵呵!”
而船帆鼓荡,大船去势极快,一日足以航行数百、上千里,三个月的行程颇为可观。也就是说,蕲州与大泽相距之远,应在五万里与十万里之间……
归元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而两眼又离不开酒坛子,他揪着胡须挣扎了片刻,摇头道:“罢了,算我老人家吃亏。你且听着,我与阿虎没有交情,他答应带我出海,我帮他烧火煮饭,各取其所罢了。不过,是我告知阿虎,此去必起纷争,只有一个叫作于野的小子,能够帮他化解险情,他自然不肯收你船资。至于甘行与裘远、或是云川门,与老人家没关系,无非知道他二人与道门弟子乃是生死仇家而已。”
老者的模样,与初见时没有分别,虽然须发斑白,却面貌清癯、神态不凡,只是他拈须微笑之时,眉眼之间透着几分狡狯精明之色。
“归元子!”
他说到此处,眼光中露出狡狯的神色,又道:“你该问了,阿虎为何听我的呀??呵呵,买一送一,我免费为你解答一回。因为我是归元子,江湖人称归元道长的便是。没错,你休得称呼什么前辈,你的小伎俩骗不过老人家。记住了,以后唤我归元子、或道长即可,你拿来吧——”
“陈家的海船,为何选在七月启航呢?”
梦青青不请自来,自问自答道:“七月为夏末秋初,朔风南上。海船借风而行,直达蕲州。来岁开春,暖风北行,海船趁机返航,便可回到大泽!”
于野返回船舱,众人尚在用饭。
于野已站起身来,摊手道:“我身上没酒了!”
“哼!”
而这位老者又分别出没于辰陵山、北齐山与坤水镇的丹峰客栈,之后便杳无踪迹。谁想在这大海之上,再一次遇见此人。对方却已从一位老江湖,变成了一个腰系围裙、满身油烟的烧饭伙夫。
而他接过酒坛子,竟然反问道:“你方才所说,是否为你亲眼所见呢?”
这位归元子,倒是不改贪财的本色。
于野回头一瞥。
而话没问完,归元子又伸手抓向酒坛子。
他走到自己睡觉的地方,没有理会桃疯等人狐疑的眼光,径自躺了下去,拿起斗笠遮住了脸。
于野如实道:“未曾亲眼所见!”
于野摇了摇头。
“呵呵,在这大海之上,有银子也买不到酒啊!!”
于野转身躲避,继续问道:“甘行与裘远返回蕲州,是背叛了云川门,还是为了追杀道门弟子而有意为之?”
也幸亏他随身带着几坛酒,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北齐山下,分明是他移走了死尸,他却抵赖不认,他的诚信由此可见一斑。倘若他于野是个小滑头,那么归元子就是一个十足的老江湖、老无赖、老滑头。却又没有证据,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是心照不宣,之后多加留意便是。所幸他与蕲州仙门无关,而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归元子看着面前的四坛酒,已是两眼放光,全无长者的稳重,反而从一个赌徒变成了一个酒徒,兴致勃勃道:“小子,你有话接着问,哎,别走啊——”
于野恍然大悟,翻手拿出一坛酒。
“前辈!”
“嘿!”
他有种上当受骗的后知后觉。
而明知上当,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呢,活该遭到算计。或者说,自从他踏上海船的那一刻起,他便已落入了算计。
老者似乎早有所料,伸手道:“拿来——”
“酒啊!讨教不难,而尊师重道,以礼为先,拿一坛酒来,否则免谈!”
“酒啊!礼下于人,方有所求。拿一坛酒来,否则免谈!”
于野愕然片刻,只得再次拿出一坛酒。
归元子拈须一笑,得意道:“既然无凭无据,你所说之事便与我老人家无关。”
于野没有见过海图与罗盘,只能由衷赞道:“道友见识渊博!!”
老者自称归元子,一位来自江湖的修道之人,此时却撅着胡须,一本正经的伸着手。
她倒是好心。
海船上那么多人,也只有与她尚能交谈几句。
却见她笑容一敛,忽然改为传音道:“几位道兄已决意铲除甘行、裘远,你我如何是好?”
于野微微愕然,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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