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有一个计划。

将自己的力量分成碎片使其散落至“外界”各处便是其中一环，而现在则是她第一次向除了宋岚之外的其他人阐述这个久远的计划。

在绿洲事件过后，这一切都终于尘埃落定。

“你是说你不是身负重伤，而是故意将自己的力量切分成了150枚残片？”

『虚无』由于过于震惊，一度将自己往土豆烧牛肉里投放莎奇拉的阴谋抛到了脑后。

分割力量本身就足够离谱了，将其投放到自己短时间无法触及到的“外界”，在他看来就和疯了没什么区别。

按照平行世界理论，也许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某个时间节点，『腐坏』最终成功获取了所有残片的能量，他所创造的瘟疫也将席卷整个世界。

“『腐坏』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他们意识到了碎片的存在，就注定会耗费长年累月的时间设法找到每一枚残片，如果运气好的话，这大约需要数十年时间。”

相较之下，陆湘就显得平静了许多，哪怕失去了曾经的灵能，她也没有展现出失望与懊悔，她瞥了宋岚一眼，“这样一来，就能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这原本就是一个风险巨大的计划，并且要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这只呆呆鸟身上。

不过宋岚也不生气，他总是能自己找到许多乐子。

他们三个曾经联手，正面击败了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

“不，完全没有。”

而到了那时，也就到了“传说中的老虚”隆重登场的时机了。

“……可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

汉娜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有底气了。

“据我观察，命运的机制更像是隐藏的统治者。”

阳光照进客厅，陆湘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哦，对了。

『虚无』接连的问题让陆湘长叹一声，而宋岚则闷头吃牛肉，趁她讲解时猛炫了好几块上好的牛腩。

『虚无』慎重的思索片刻，旋即摇了摇头。

预兆展现的未来就一定会发生。

为了除掉了宋岚，他们进行了精密的布置，用天罗地网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个在第二区占地五分之一的贵族学院是由鸢尾财团出资建设的，在第二区重建完毕，现任财团领导者伊莎贝尔-吉尔维斯女士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对美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话虽如此，我们一开始计划并不是和所有人开战，他希望能通过和平交流的方式让其他人了解到潜在的威胁。”

那从来都不是一个具体的存在，却向所有人展示了他们将要击败机械，让新纪元降临的未来。

往事重提，陆湘对于那一段往事有了新的看法，“除了烙印根深蒂固之外，还有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那就是你这家伙平时得罪太多人了！”

当事人宋岚终于抬头，第一次发表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举办斗蛐蛐大赛完全是那里的生活太无聊了，得想办法找点乐子。”

虽然她现在没有了园，但办公室里的长沙发已经被他给占领并在上面筑了巢。

在这样的基础之上，与教会并驾齐驱的机械神教与人工智能就成为了他们的死敌，以至于陆湘一度怀疑第三次战争爆发，就有着它的影子。

会谈开始前，命运的预兆就发生了改变。

至少在宗教与机械的爆发时期，所谓的基因之主只不过是一些上不来台面的小角色，双方都没有真正将这个由混沌意识驱使的怪物放在眼里。

此前『腐坏』以及他的教徒们时时刻刻都要将新纪元挂在嘴边，那实在太像过去那些被命运的预兆洗脑了的人了，“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这习惯也一直被延续到了今天。

按照命运所展现的未来，灵能文明的火种将击败一切阻碍它的敌人，让联合政府乃至整个世界都成为以灵能为唯一图腾的世界。

当第三战争进行到末期之时，所有人都意识到若是让这场战争继续下去，那么所有人都会成为输家，因此上层世界曾经和机械共同建立起了联合政府，采取了更符合现代社会的和平竞争原则。

能够从第二区贵族学校毕业的，都注定会成为走在美食届最前端的名流，更有甚至可能会被各大财团选中，担任他们的私人厨师。

他指控道，“是你们夺走了我养小动物的梦想！”

宋岚是他认知中最不可能成为思想家的人。

由于这只呆呆鸟经常溜到她的园里打盹，观察他的习性也逐渐成为了陆湘的兴趣之一，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她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觉得更像是某种烙印，一旦被它打上了印记，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被它操纵的傀儡。”

那时的他作为一名青年人，也体会到了梦想破灭的滋味。

除去宋岚这个无法用常理形容的存在，他和陆湘都曾分别获得过一届斗蛐蛐大赛的冠军，实力用伯仲之间来形容也不为过，“真要开战的话，我拖延住几个人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我们低估了烙印的影响，那场会谈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一场鸿门宴。”

在新的预兆中，宋岚从领导他们击败敌人的圣子，变成了为上层世界带来毁灭的魔鬼，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既定的预兆发生改变，陆湘本以为这会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据，可那些人实在是着魔太深，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们的劝告给听进去。

『虚无』将手摊在桌上，“把我的152个信徒还给我！”

“为了避免他把自己传送到了某些奇怪的时间节点，我必须预留一些保险措施。”

“怎么说？”

“他？他说了什么？”

『虚无』惊讶地瞄了宋岚一眼。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了？”

据说养宠物是消磨时间的绝佳手段，还能让人的心情时刻保持愉悦。

即使那位“隐藏的统治者”比宋岚更早回到这里，也会被那些分散出去的力量残片所吸引，毕竟那是曾经击败过它的勇者的遗留之物。

直到，“命运”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虚无』顿时来了兴致，捏着莎奇拉瓶子的手松动了几分。

“它会选中一个文明，通过预言的手段为其实现统一的未来。”

“你还记得‘命运’的概念是由谁带来上层世界的么？”

“保险措施？”

这样一来，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这个计划中的一员。

那时他就和往常一样，躺在原本属于她的园里晒太阳，自从混熟了之后，这只呆呆鸟就把她的园当成了自己家，没事就躺在茂密的丛中睡大觉。

捏着瓶子的手彻底松开了，『虚无』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再也无法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出动的王牌，隐藏高手那一类的角色。”

也正是在那个时期，为了防止他提出的理念在教徒之间广泛传播，他们在教会的典籍中将他的言论描述为魔鬼的低语，听信魔鬼之人便是代表着不洁与叛教。

第二区贵族烹饪学校。

“想被录取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出资办校的人是伊莎贝尔，我的关系应该发挥不了作用……”

用宋岚的话来说，大家朋友一场，没必要把局面搞得这么难看。

到了那时，这场战争自然就会不战而胜。

很好，他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