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此刻的现在，他并不想去考虑太多。
“最初的最初，鲁维并不是与我们这些人平起平坐的位置，他之所以能得到等同于高阶观察者的权限，完全是因为他的努力与成果。”
诺伊斯、鲁维、胧发出了最后通牒。
更何况……
“这……”
“没用的，就算我愿意给她权限也不行。”
“问题在于……”
毕竟大家此时此刻在商讨的是该怎么治疗牙牙，有些话如果不说明白，事情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诺伊斯先是跟鲁维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试图跟胧交换眼神，但因为后者没有‘眼神’只得作罢，随即才轻咳了一声，摊手道：“第二种办法的风险就比较高了，简单来说就是在不借助天柱山的力量这一前提下，提高牙牙的身体强度，然后让她反制体内那些力量，强行将其整合，已达到完美驾驭不会遭到反噬的结果。”
下意识把这个话题跟当年那位法拉·奥西斯陨落一事联系起来的墨檀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便压下了心底那纷乱的思绪，继续思考起牙牙的事。
老贾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当然不会误解为诺伊斯在夸自己的法师天赋，而他同样清楚，自己在骑士之道上的潜力有多么可怕，所以面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诺伊斯耸了耸肩，用总结似的口吻说道：“但是，她将我永远无法离开天柱山的范围，离开，就会被抹杀。”
鲁维面色一肃，沉声道：“注意，那并不是死亡之类的概念，而是直接清除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证据，包括她的肉体、精神、灵魂在内，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甚至……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记忆中，当然，小鸽子你们这些异界人应该是可以记住的，毕竟你们的本质与根源从来都不在这个世界。”
虽然已经猜到了真相，但墨檀依然在胧亲口承认之后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很显然，‘抹杀’这个概念对于一个智慧生命来说绝对是最残酷不过的后果，是光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绝对否定’。
“她甚至可以获得比精灵还要漫长的寿命。”
不得不说，这位当了不知道多少年主持人的【解析者】口才非常好，气氛渲染能力也堪称顶尖，几句话下来，就连原本最抵触这个选项的贾德卡都沉默了。
但墨檀并未沉默，只是毫不犹豫地继续问道：“那么，你们之前所说的第二种办法呢？”
而胧则是分外平静地点了点头，用他那一贯柔和的嗓音轻声道：“没错，默小哥，正如你猜到的那样，我们在原则上是无法离开天柱山的。”
在当前人格下，墨檀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心怀天下的好人，虽然经常被伊冬调侃，但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会尽可能地顾及视野之内的事而已，并没有什么远大的格局。
“怎么说呢……”
鲁维瞥了一眼科尔多瓦，冷笑道：“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你可以认为我很强大，但要说具体的‘力量’，如果不借助我的造物，我甚至还不如一只低阶魔兽来的强大。”
鲁维对季晓鸽笑了笑，颇为宠溺地解释道：“这种事诺伊斯他们是做不到的，哪怕我为他们量身打造一具符文之躯，后者也会在离开天柱山范围的瞬间被直接抹杀，因为他们的力量存在特殊性，而我……我并没有力量。”
因为胧并没有很具体地解释，墨檀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一方面是出于体贴和礼貌，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这些消息可能并不适合‘自己’听。
鲁维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鲁班是我。”
“题外话就说到这里吧。”
诺伊斯突然抬手指向贾德卡，对目瞪口呆的后者说道：“否则想要晋阶传说的话……希望非常渺茫。”
墨檀等人如遭雷劈般地僵在了原地，过了好半晌才交换了一个惊惧交加的眼神。
无论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牙牙平安，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她不离开这里就没关系。”
“必死无疑。”
贾德卡面色一白，愕然道：“抹杀是指……”
诺伊斯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没有办法在她身体崩坏到不可逆的程度后将她救回来，就算我可以让她再次陷入‘停滞’，一旦解除‘停滞’，她的身体依然会迅速步入崩溃。”
天柱山的首席科研人员，与高阶观察者们平起平坐的鲁维·菲兹尔班撇了撇嘴，随即挠了两下自己皱巴巴的大耳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等……等一下！”
那么，如果答案是某些需要通过大量情报源掌握时局的存在‘受到了限制’，或者需要借代行者之手去做一些事的人‘无法离山’，这个逻辑似乎就成立了。
诺伊斯轻咳了一声，努力试图活跃气氛：“你们想啊，咱们天柱山也算是应有尽有，而且地方还不算小，要是牙牙姑娘真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能知道的、看到的、玩到的也会比以前多，大家也一定会非常照顾她，原本只有几十年的寿命限制对她来说也不存在了，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不亏。”
胧微微颔首，也跟着开口道：“如果要选择第二个办法，那么就需要先对牙牙的精神状态进行强制反塑，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认为她是因为实力变强才导致过去的记忆逐渐复苏，而过去的记忆则会引发其心神崩溃，一旦精神层面出了问题，身体自然就会进入高速崩坏过程，而在崩坏到某种程度之后，一切就会变得不可逆，换句话说就是……”
“你们是牙牙姑娘最珍贵的伙伴，天柱山尊重你们的意见。”
而注定会受到影响的贾德卡，则是浑浑噩噩地摇头嘟囔道：“不可以，这不行”
然后……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墨檀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三人——
“可以的话，我想让她自己选。”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