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明榊面无表情地喝光了她手中那杯过甜的饮料，淡淡地说道：“那时的你破坏了规则，做出了忤逆之举，所以至少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你并不再受这个世界的保护，而这一结果，等于变向提高了我所拥有的权限。”
贝奥轻笑了一声，缓步从克里夫身边走过，悠悠地说道：“从个人角度来说的话，我其实根本就不想来这一趟，也不想给予你们这些人半点建议，所以……”
贝奥眨了眨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反噬？”
“无可奉告。”
“把我变回过去的自己？”
“是啊，谁叫我这人一向胆小怕事呢。”
……
“如果您能把话说得再通俗易懂一点，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贝奥哑然失笑，好奇道：“这算什么？恩赐？还是劝降？”
而后者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了，所以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划清界限吧。”
嘴角翘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贝奥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很久以前，你们内部就已经分成两个派系，你所在的保守派主张复国，而另一个以年轻人为主的派系，呵，就叫他们激进派吧，主张的则是——复仇。”
明榊漠然地看着贝奥，平静地说道：“那是你的事，贝奥·卢卡努斯，我并没有干涉你和任何人的交涉。”
诚然，贝奥·卢卡努斯算是个聪明人，他也大概猜到了面前这位少女确实采纳了自己刚才的提议，用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为她的行为做出了解释，但这份解释依然过于高端，以至于饶是已经‘见过大世面’的贝奥一时间也无法理解。
贝奥懒洋洋地嘟囔了一句，眼中忽然划过一抹明悟，恍然道：“哦豁，原来如此，那个所谓的‘资讯篡写’，恐怕就是您那天将我视为‘错误’的核心原因吧？”
所以他只能露出了一副‘我没听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贝奥轻笑了一声，语速颇快地说道：“所以很快，你那些曾经因为过于松懈而被注意到的同志就会被肃清，虽然因为天柱山从未正视过你们的原因，这个数量应该不会太多，但我依然希望你们能多做一些准备，尽量多活下来一些人，保存一些力量。”
“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个人喜好，我只为‘规则’服务，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你面前这具躯壳都无关因果，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符号而已。”
贝奥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心有余悸地注视着面前这位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人畜无害的少女，干声道：“我本来还有挺多话要跟那位教授先生说呢。”
刚刚还有着极高时髦值的贝奥·卢卡努斯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这家店的招牌饮料喝了一口，苦笑着对前一秒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问道：“你……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选择就足够了。”
“事实上，我曾经有过选择的机会，而我现在所拥有的，恰巧正是我想要的。”
贝奥刚想接一句‘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却忽然重新闭上了嘴，迅速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他立刻猜到自己和明榊所在的这几平米恐怕已经被某种‘权限内的力量’给屏蔽了。
“……”
“你最好永远像现在这样对一切缺乏敬畏，另外，别去接触那些你无法驾驭，甚至连理解资格都没有的力量。”
“到底是被抓到了吗……”
贝奥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了一句。
“死。”
“我不喜欢抹消生命。”
“我提醒过他们……”
贝奥摇了摇头，轻声道：“当然，这并不让人意外，因为时间总会冲淡很多东西，而那座一向低调的天柱山则更容易被人们忘却与忽视，事实上，你们中的最近几代人，恐怕连太阳王朝当年是怎么被毁灭的都不甚清楚了吧？”
明榊一板一眼地纠正了一句，然后用她那双虽然明亮却没有蕴着丝毫情绪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贝奥：“你的存在本身并不是一个错误，贝奥·卢卡努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变回过去的自己。”
“没错，因为那座山罕见地感受到了威胁，而这份威胁尽管与太阳王朝的余孽没有任何关系，但其中几位心思缜密的高阶观察者依然认为有必要对你们这些‘蝼蚁’进行一轮‘肃清’，不得不说，虽然到头来还是晚了半步，但他们的思路非常正确。”
“资讯篡写，最基础的权限运用手法，跟你之前被赋予的、可以抹消掉别人记忆的能力也是是一个道理。”
贝奥同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好奇地问道：“据我所知，像我这样的人应该还有不少吧？还是说您已经找过他们了？”
明榊瞥了他一眼，表情依然没有半点波动：“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
克里夫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贝奥的话，在自认为面前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在诈自己，而是一个手中确实掌握着大量机密情报后，他已经不打算去隐瞒些什么了，换而言之，就是在心态上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
“我不需要任何人向我投降，事实上，与这个世界产生交集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意外。”
明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难得人性化的眯起了双眼：“所以，你并不打算接受我的提议？”
留下这句话后，贝奥·卢卡努斯的身影便从办公区里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什么？”
“嗯，我姑且有猜到主宰所赐予我的那份力量确实很厉害。”
“了解，那么，在这里给出建议——”
克里夫艰难地吸了口气，似是在辩解般地喃喃道：“我提醒过他们的。”
贝奥忽然笑了起来，问道：“一个单纯的符号会有自己的‘喜恶’吗？”
“无意义的对话。”
当这句话从贝奥耳边拂过的瞬间，少女的身影亦在同一个刹那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几分钟前她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时那样，毫无痕迹地离开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