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若罔闻地推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左脚踝却让我痛得蹲了下来。

「你怎麽了？哪边疼？」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依旧蹲着，缓过那阵电流般地疼痛後，才开口：「真可惜，没如她们所愿Si掉。」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吓人。

稍微挪动步伐，脚踝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我重新起身，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我不想用如此凄惨可笑的姿态出现在他眼中——会令我更加无地自容。

「我、我??扶你回家吧？」

「不用。」

他伸出的手掌在半空中停顿，空气彷佛凝结，他开口：「刚刚那下摔得很重，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透过浏海缝隙看他，他的目光正望着我的左脚踝，不知为何，发疼着的地方忽然没那麽疼了，反而还有点灼热。

「很痛吧？」

「才没有。」

他忽然蹲下来，手指轻轻按着我脚踝，只是这麽一下，我却痛得大叫一声。他抬头，我们目光交汇，那双太过乾净的眼睛，容不下一丁点沙尘，让我惊慌地别开眼睛。他说：「明明就很痛。」

我想到刚刚那声大叫，於是我拨开他的手，迳自往前走。走了几步後摔倒，不只是脚踝隐隐作痛，感觉全身都隐隐作痛，连心也痛。

为甚麽今天会特别想哭呢？

应该是秋天快来的缘故吧，秋天总是特别让人感到忧愁，所以一不小心变得多愁善感了。

周少杰缓缓地走到我面前，我盯着正前方的这双NIKE没抬头，他说：「你为什麽总是在逞强？」

起风了、天气转凉了、秋天要来了，所以感到悲伤是正常的。

眼泪在眼眶打转也是正常的。

「是你自己说过的吧，让我对你好。」

闻言，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耳尖发红、不知所措地搔了搔头，然後在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说：「上来吧。」

「??我自己能走。」我爬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抓住，往前一拉，我跌在他的背上，他就顺势背起了我，

「你在g嘛！放我下去！」我双脚用力乱踢，全身发烫。

「别再乱动了，你会掉下去的。」他的手用力抓紧我，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转头看着我，耳尖发红：「在我面前不用逞强！可以依赖我！你不是为此才亲、亲??g引我的吗！」

心跳彷佛漏了一拍。

我忽然想起陈彩妮谈到那个Ai慕她的教官：「他看我的眼神简直跟一条哈巴狗没两样，可惜我看不上他！」

周少杰你是笨蛋吗？我亲一下、撩拨一下，你怎麽就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了？怎麽能一点心眼都没有？像只单纯忠心、摇尾乞怜的大狗狗。

我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背上，低着头说：「你这个傻子。」

「那个??对不起。」他的声音透过温暖的背上传达过来：「明明我能阻止这一切的，我有听见她们要把你的煞车器弄坏，但我却没有阻止。」

我知道，那些我早就知道了，知道你总是把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也知道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你不会有走近我的一天。不管这是你的懦弱、同情、还是Ai慕，我都无所谓。

「我很糟糕，所以你可以尽情地讨厌我。」周少杰说。

那之後，周少杰再也没说一句话，就那样安静地背着我一路走回家。

我想我一定是个失败的猎人。看到小兔子可Ai，就舍不得扣下扳机了。甚至害怕自己满是脏W的手会W染小兔子乾净的皮毛。

是我输得一败涂地。

心情却异常的好。

之後郑雨扬问起那天的事，他说他站在二楼yAn台，看得一清二楚。

「那天背你回家的男生是谁，同校吧，我看到制服了。」

「不关你的事。」

「你该不会收了钱让别人睡你吧？不然有谁会那样Si心塌地的对你好？」

「如果有呢？」我笑了：「如果真的就有那麽一个傻子呢？」

「你这是什麽表情？你该不会喜欢他吧，恶心不恶心？」

我随手拔了花丛里的一朵花，一边拔花瓣，一边数：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好。决定答案了。

我呼了一大口气，把攒在手心里的花瓣全吹走。

「嗯，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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