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不算大,裴鹤一个人坐绰绰有余,可再坐个秦钺,就莫名显得拥挤。
客厅里静得出奇,两人就那么肩并肩坐着,谁也不说话。茶几上的水杯冒着热气,裴鹤盯着杯壁上的水珠发呆,脑袋里空白一片。
他到现在仍觉得像是做梦。
原来剧本世界的“秦哥”与现实世界中的“秦哥”真的是一个人。
尽管如此,裴鹤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那些亲身经历过的、隐秘而淫靡的情事像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播放,越是回味,裴鹤越觉得心痒。
杯中的热水已经晾成了温白开,他抓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仍觉得口干舌燥。
坐在一旁的秦钺终于有了动作。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找到某个已经恢复成系统头像的账号,又指着头像下面那行“该账号已注销”的小字,举到裴鹤面前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做主播了。”裴鹤垂下脑袋,两手交叠在一起不自在地扣弄。
“为什么?”秦钺问。
“没有为什么......”裴鹤摇摇头,“就是突然觉得没劲,好像没什么动力了。”
秦钺皱眉,又问:“动力?那你原来的动力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钱呗。”裴鹤笑了笑,侧头看向秦钺,“听说这行来钱快,我想着也来试试。”
“可你不是学生吗?要这么多钱做什么?”秦钺说。
“没办法啊,我爸妈都不在,我得自己养活自己。”
裴鹤状似无辜地耸耸肩,“前些年我爸做生意赔了,欠了别人不少钱呢,我和我妈挣的钱都拿来替他还账了。后来钱都还清了,我妈选择净身出户,在那之后没多久,我爸也因为过劳和积郁去世了。”
他语气平淡地仿佛在陈述别人的事,秦钺却听得眉头紧缩,胸膛下的心脏酸胀发麻。
“辛苦你了。”秦钺抬手捧上裴鹤的侧颈,指腹轻轻摩挲他柔软的脸蛋。
明明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却震得裴鹤耳膜轰鸣嗡响。眼眶倏然红了一圈,他抿紧唇偏过头,用面颊贴着秦钺的掌心蹭了蹭,悄无声息地眨掉一滴泪。
他一直自诩是盲目乐观派,从没有因为家里的变故而积郁成疾。
可刚刚听到秦钺温柔而充满疼惜的几个字,他忽然觉得心脏酸胀无比,像是被人攥在掌心里狠狠揉了一把,眼泪在瞬间夺眶而出。
听话的小孩总是会受尽委屈,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心底不知道强压了多少层名为“克制”的枷锁。
怀里的抽泣声渐大,秦钺心疼极了,伸臂将颤抖的裴鹤牢牢扣进怀里,低头贴着他的发顶一下下亲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裴鹤总算发泄完心底的苦闷,哭得皱巴成一团的脸蛋通红通红的,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秦钺勾唇淡笑,眸底尽是疼惜,手掌捧住裴鹤的脸蛋揉搓了两把,又凑近在他泛红的鼻尖落吻。
“......丢死人了。”理智逐渐回笼,裴鹤对一时情绪上头的自己感到无语,忍不住小声喃喃着。
闻言,秦钺笑意更甚,他牵过裴鹤的手,岔开手指与人十指相扣,说明今日前来的目的:“裴鹤,我想跟你谈一谈。”
裴鹤抬眸看过来,怔愣片刻后点点头,应了声“好。”
“我经历了一些事,获得了可以无条件实现愿望的机会,”秦钺将系统的事说得模糊委婉,“而我唯一的心愿与你有关,所以我觉得,应该得到你的允许再去请愿。”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呢?”裴鹤下意识屏住呼吸,客厅静得出奇,他仿佛能听到胸膛下“扑通”作响的心跳声。
“我想跟你在一起。”秦钺眼神真挚说,“无论生老病死,可以吗?”
年长几岁又如何,等待心爱之人回应时,秦钺同样紧张得像是个如入爱河的毛头小子。
两人因十指相扣而交叠的掌心逐渐濡湿,裴鹤忽然拢指反扣住秦钺的手背,凑近在男人唇前落下一个轻吻,目光脆弱而灼热。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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