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打算分手了。
席轻池每次一来就要做爱,他们的沟通越来越少,即便苏木想说说自己的事情,席轻池也总是一脸漠然地玩手机,然后半晌才回一个“嗯”,真的很无趣。如果不是这个公寓的租金是席轻池在交,以及不规律的无套性生活,他们跟陌生人简直没两样。
苏木还保持着每两天领一次救济餐的频率,即便眼下处境困难,住在这里对他的生活品质也没有任何改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遮风避雨的住所而已。
深思熟虑了两天,他在郊区找到一个便宜的转租房,又在二手群里收了一张没用完的公交卡,打算等席轻池下一次过来,就当面跟他提分手的事。
偏巧苏木做完这个决定,席轻池好几天没来。
他把自己的东西搬得七七八八,剩下为数不多的日用品在这,当然,那个价值不菲的包包也在。
可是席轻池没来,一个穿着貂的omega阔太太带着两个alpha壮汉来了。
苏木压根想不到除了席轻池还会谁会来这,不假思索地拧开门把手,迎面就是阔太太的一巴掌。
“贱人!”她挤到门里面来,抓着苏木的领子又扯又拽,长长的指甲有目的地在苏木脸上划拉出红印,“不要脸的杂种,就知道勾引男人,你妈跟嫖客卖淫生的你,好事不做真欠操!”
苏木脑子被打蒙了,刚一用力推开阔太太,两个alpha就上前把他掼在地上,对着肚子重重两拳。他挣不过两个alpha,肠胃被搅在一起,痛到喊不出一声“救命”,阔太太却愈发来劲,骑在苏木身上对着脸一通狠扇。
左脸。
右脸。
左脸。
右脸。
她的节奏没有丝毫停顿,咒骂一句比一句恶毒,可是苏木已经听不进了。他什么都不需要问,就知道这个阔太太为何而来。
他头昏脑涨地承受阔太太的怒火,直到脸颊充血,高高肿起;直到阔太太没力气了,退到一边,捂着胸口大肆喘气;直到两个alpha扒光他的衣服,骑在他身上轮奸,而阔太太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貂,得意地说“你不是逼痒吗?我专门找了两个人来治你”;直到眼睛万花筒一样模糊,他像垂死的狗,毫无尊严地被他们从背面踢到正面,手机快门咔咔作响。
临走之前,他们不忘翻箱倒柜把能砸的东西都砸掉,包括房东布置在这里的家具和电器。最后他们从苏木的卧室里翻出来一只蜥蜴皮包包,阔太太怒不可遏地踩了苏木两脚,尖细的鞋跟在苏木身上踩破了皮。
她说,那个包是她的。
苏木报了警,警察录完口供连个水花也没有。
而席轻池人间蒸发了,任苏木怎么打电话发短信都联系不上——虽然他也不明白事到如今还找席轻池做什么。
可能是想问他要个说法?可能是因为房东来要赔偿了?或者是苏木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张律师函,要求他归还席轻池跟他在一起的所有开销,而他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平生第一次,苏木坐在律师事务所里,坦白自己的遭遇。
律师也是个omega,苏木不知道他的业务能力如何,但他相信omega更能理解omega,要是换做alpha律师,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说“你活该”。
Omega律师叹了口气:“把钱赔给她吧,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是来寻求帮助的,”苏木擦了一把眼泪,对这个律师大失所望,他连挪一下屁股都痛,这人却让他认栽,“我是被骗的,为什么要我承担后果?”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他们不是普通人家,你得罪不起。即便他们是,你依然会败诉,因为程序正义大于实体正义,换句话说,”律师怜悯地看着苏木,“就算法官相信你是无辜的,也爱莫能助。”
苏木心有不甘:“那他们就不会有报应了吗?”
律师走到窗边,望着法院门口的朱斯提提亚雕像,提出一个大逆不道的看法:“法律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权贵界有自己的法则。”
这话说给苏木也是枉然。
权贵界的大门,生下来在里面就在里面,生下来不在里面,这辈子也很难进去。
“我很同情你,但我不赚黑心钱。”他转过来,“苏先生,我给你一个忠告,所有说能帮你的人都是在骗钱。这辈子很长,就当长个教训吧。”
离开律师事务所,苏木浑浑噩噩了些许时日,把能借钱的人都借遍了,加上他的全部积蓄,勉强还上席太太的要价。最后他给房东写了一张欠条,搬去了郊区湿冷的小出租屋里。
等所有事情落定,他才意识到论文提交时间已经过了一天,现在再提交分数要扣除10%。并且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云端被锁了,他存在里面的所有文件都回不来了。
他翻遍小破笔记本,在垃圾箱的一个文件包里找到了论文的上一版稿,部分数据和论证缺失了,但总比没有好,他把语句修改通顺就传进了系统里。
这样的执着很可笑,他注定不能继续读书了,而且他的丑闻可能很快就会在学校里铺天盖地地蔓延。
连退学都退不体面,苏木钻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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