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瑟究竟是怎样的强者?猎刃一族到底实力有多强悍?这成为整个大陆修炼者人人都想探寻的秘密。
三日后凌且歌悠悠转醒,向萧轻和莫祈说出了云鼎峰的事。
半个月前,杜清带着一众人等回到了云鼎峰。
不仅如此,他还带回了一个紫眸少年,那少年自称闻人羽客,是猎刃族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竟然已入了八重杀境。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自由出入北地境界,但杜清很是尊重这个少年。
峰内德高望重的长老见那少年紫眸,又姓闻人,十分生气,不愿与北地这残忍嗜杀的族群往来,奈何杜清一意孤行。
后来又不知听信什么邪门歪道,言说用亲人的血方能滋养血肉,这和专门生一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养来祭刀的猎刃族人有什么分别?
但云鼎峰主杜清为了救回杜见霜已经有些入魔,他自己放血还不够,还要杜时月也放血。
杜时月没有那么愚孝,她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荒谬了,和杜清大吵一架时,凌且歌也在场。
杜时月已经忍受不了她的父亲如此痴魔,她震声道:“父亲!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醒一醒,子铮他早已经死去三年了,你们现在所源源不断灌注心力的不过是一具躯壳,哪有尚存的一息呢?他胸前的肉都已经腐化,不如让他入土为安吧!你不只有子铮这一个孩子,云鼎峰的弟子难道你全然不管不顾了吗?”
“住口!”杜清一掌拍碎面前的桌子,“你身为长姐,居然说出这种话?!”
杜时月眼中有泪,但被蔽目遮着,凌且歌只能看出她神情凄然,“我亦不想子铮死,但萧轻房中的竹露清里为什么会有七窍迷魂散,峰顶还残余浮图梦塔的力量,父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日之后,她和凌且歌去调查了一番,种种迹象表面杜见霜和杜清似乎对重瑟和萧轻不怀好意,她至今也不明真相,也不敢去问,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和你无关!”杜清气得双手发抖,他沉痛道:“你天生一等通透身,又怎么会懂子铮的痛?”
杜时月有些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亲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但她仍不愿放血,她的境界无人能逼她,杜清也下不去这个狠手,父女二人自这日起便不再说话。
杜时月还对贺同风抱有期望,这个云鼎峰最克制清醒的大师兄,一定有办法劝劝自己父亲。
谁知杜时月刚表明来意,贺同风却道:“子铮没有死。”
杜时月愣住了。
“你怎么会认为子铮死了?师父日日放血,你若是真想让云鼎峰好起来,不如也去放血,这样子铮早日醒来,我们云鼎峰也能早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原来……他们都疯魔了。
杜时月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随后匆匆离开了药屋。
整个云鼎峰就像疯了一样,不再是从前那个超凡脱俗,为追求至高境界戴上蔽目,以心观世的宗派了。
凌且歌不愿见杜时月再黯然神伤下去,提出要带杜时月离开,杜时月没有反驳,这夜趁着月色,二人下了山,却在前山被杜清拦住。
他不忍对自己女儿下手,却对凌且歌下手极重,凌且歌这三年也有进益,不过只到了六重妙境,刚把瑟抽出,还未来得及拨弄瑟弦,右手竟然被剑直接斩去。
“不!”杜时月根本没想过自己父亲会下这样的狠手,她大惊,挡在凌且歌身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她狼狈拾起凌且歌被整齐切下的手腕,灌进灵力为她止血,转头凄厉道:“父亲,你疯了吗?”
这是她说过最不合礼数的话了。
“这个妖女骗你离峰,我不杀她算是留了情面。”杜清冷笑一声,想起赤练崖自己受辱的事,隐隐有几分快意,“你大可回去找你师父告状,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离开我们云鼎峰。”话音刚落,杜清的斩誓剑携着八重杀境的力量破空而来,杀机立现,看来是不准备放过凌且歌。
关键时刻杜时月忽然拔出观雪剑,挡在她身前,接下了自己父亲这招。
银蓝的灵力和杜清微青的灵力相撞,双剑相抵,发出铮然之声,杜清怒道:“滚开!”
杜时月自知拦不住八重杀境的父亲,她跪在地上,眼泪自蔽目中流下,“父亲,求你放过她,我愿意为子铮放血!”
“别答应他!”凌且歌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被切下的痛让她声音都在颤抖,她的脑中一片轰鸣,是剧痛,是不可置信,却还是在听见杜时月要答应这不合理请求时,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妄图阻止她。
杜时月并不理会,而是收起观雪剑,跪在杜清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道:“求你,父亲,她是我这一生最珍视的人,若是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凌且歌愣住了。
再之后她被杜时月匆匆送出云鼎峰,本想回赤练崖,但杜清阴险狡诈,封了她回赤练崖的路,派人看守。
她也想起之前赤练崖来信,言说崖内大乱,重瑟已经能和崖主打得有来有回,现在分成两派势力,她深知赤练崖此刻也是自顾不暇,自己贸然闯出去也未必能救得了杜时月。
咬了咬牙,想起天华城素来与云鼎峰交好,她和莫祈也还算熟,便顾不上养伤,日夜兼程来到了天华城,四处问莫家,终于在失去意识前找到了莫祈家的大门。
听到这里,萧轻已经懵了,他仿佛听见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
这还是他看过的《佛魔焚我》吗?!这个荒狱大陆已经完全不是他所熟知的模样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杜见霜到今天都还没有杀青。
虽然他早知道这剧情活络,但没想到这么活络?
莫祈听后有些难过道:“师姐,你的手可能接不回去了……”
凌且歌一张脸苍白,那双狐狸眼倒是和从前一样张扬,她本就没想过接回去,无所谓道:“接不回去就丢了,我一只手也能弹瑟,你们能不能救救流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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