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念控制着玄魂,依靠强大的吸力妄图将掩月从思灵体内引出,而掩月汲取思灵的灵力,如蝉蜕般脱胎换骨,为即将到来的融合做准备。
可惜世事难料,她根本不是尚邪的对手,连中三掌,直震得五脏肺腑尽碎,又一击,直奔她的脑袋,明明躲开了,却难防尚邪从身后进攻,一时间,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她仿佛看到了两位少女,一左一右。
思灵:“自古先来者居之。”
尚念:“我看,应该是强者居之。”
…………
以尚念此时的灵力,自然是抵不住的,索性将剩余的力量悉数注入玄魂。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尚邪仍不能理解为什么尚念要拼死护住思灵,而不顾自身已经遍体鳞伤。
尚邪一次又一次重重地击打尚念,看着尚念一次又一次费力地站起来,仿佛旧事重演。
与上次不同,这次,思灵提着月玄剑,挡在了尚念的前面。
尚邪从不屑于召唤魔剑,此刻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慌忙召出惊魄,一来一回之间,剑一断两半,彻底废了。
思灵利落地挑起那半截剑,击个粉碎,讽刺道:“堂堂魔尊,不过如此。”
尚邪仍在垂死挣扎,劝说道:“这样,我替你治好尚念,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思灵的话显然没了温度:“我放过你,你能放过我们吗?能放过那些正备受折磨的无辜百姓吗?”说罢,不再废话,运气挥剑,金光闪闪,威力十足。
尚邪一心要逃,不停地冲撞结界,无奈思灵攻势太猛,堪堪被刺中心脏,他双手攥住月玄剑,施力排出,却眼睁睁看着思灵又向里推了两公分,顿觉眼前一黑。
思灵想着,尚邪这种恶人怎么还会有心呢?有心也是黑的罢,否则怎么会做出种种伤天害理之事!她抽出剑来,看着尚邪脸色苍白,捂住胸口瘫坐在地上。
思灵缓缓走近,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尚邪也不躲,大概是没了力气。一声短粗刺耳的声音响起,洞壁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划痕,思灵把剑收了起来,转身向尚念走去。
尚念此时人事不省,仅凭一口气吊着,思灵把她抱在怀里,以口渡气。待到尚念攥住她的手腕推她时,她已损耗了大半修为。尚念叹道:“何必呢,我是死是活也没有那么重要罢!”思灵不言语,一双含情眼痴痴地望着她,个中深意岂能细究。
思灵:“魔族大乱,恐怕你要多费心了。”
尚念:“不怕,他们不敢难为我。”
思灵:“既如此,我便安心了。”说罢,抽手欲走,奈何尚念攥得太紧,她便不再动作,任由尚念握着,仿佛能多一秒都是赚的。
许久,尚念开口道:“魔域太危险,我护你回去吧。”思灵点点头权当默许。尚念的心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话语带着哀怨:“你就,没有别的要同我讲吗?”
别的?怎么会没有!可在此时,思灵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不想说了,就这样无声地依偎着,企图留住这最后的温暖。有时候,她挺羡慕牛郎织女的,他们虽被天庭拆散了,起码还能一年见一次面。她又想起曾经尚念搂着她,看漫天飞舞的大雪,她想,若是能再看一次就好了。可这些总归是虚的,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间常流传着一句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如今看来,用在她们身上,却也合乎情理。
妖魔不能相守一生,一仙一魔,皆可长生不老,却再无相见的可能。
尚念本想打趣道“你可不要忘了我啊”,话到嘴边却又咽下,还是忘了吧,忘了就不用那么痛了。
踏上一团黑云,尚念带思灵离开,路上调侃起来:“真后悔那夜没能要了你。”
思灵老脸一红,嗔怪:“说什么荤话。”
尚念搂住她的腰:“能亲你一下吗?”
思灵搂住尚念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两人愈吻愈烈,唇舌交缠,情意绵绵,在这情动之时,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尚念脸颊划过,掉进了思灵的嘴里,那是思灵尝到过的最苦的东西。
来到仙魔交界,玉玄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看着思灵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许久,尚念才抬脚离开。
思灵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泛滥成灾,止不住,擦不净。玉玄看着哭得发抖的思灵,问道:“刚刚看你们两个那般架势,我本以为你放下了……唉,为何方才不抱着她哭一通?”
思灵带着哭腔说:“她会痛。”
回到天庭,思灵如实禀报玉帝,玉帝听闻,算她功过相抵,仍命她为白猫灵仙,掌管猫畜之道。至于怎么个功过相抵,玉帝也说得头头是道,欺瞒之罪,暗通魔王尚念之罪,灭魔尊尚邪之功。
此后,思灵偶尔从玉玄口中得知,魔族已由尚念掌权,恶灵退散,人间的戾气收敛不少。再往后,思灵得空便会去南海,观音菩萨那里四周竹林环绕,流水潺潺,仙雾弥漫,最适合静心。
观音菩萨常开导她一二,最后总绕不开一个“缘”字。她有时也会独自思索,情爱到底是好是坏,无欲无求自是一种境界,倘若真那么容易做到,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了。她尝到了情爱,久久不能放下,那是尚念给予她的,她想知道,她与尚念究竟是善缘还是孽缘,观音不答,她便苦苦追寻。
一夜,思灵做了一个梦,梦中旧人在大雪中朝她招手,告诉她,她很想她。醒来后,她便知道,无论是善缘还是孽缘,她是再也放不下了。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在爱你。
这份爱化为思念,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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