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太过灼人,晏茶闭了闭眼,被扰撩的浮躁春心还未平复,就听见耳边传来幽幽的一声,“小茶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晏茶听出了那声音调子里的闷怨味儿,好似某个撞见自家丈夫在外觅野食、采香花的妇人,她愤愤不满,但碍于颜面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能在男人的身侧压低声腹诽。
这一瞬间,晏茶自发地顿悟出一个颇有渣男意味的感慨。
再好看的男人,一旦紧着对人吃味起来,那也是憨烦缠人的。
不过对于晏茶本人来说,渣男的心理配制大概是永远都用不上的。
他小心翼翼地轻吐一口浊气,托抬着手肘,半捂住脸腮,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直视前方,摆着一副没听见,也不在意刚才那句诘问的姿态。
只是,晏茶远望的视线没落在实处,眉心结出细小的褶皱,旁人一看他的表情,就能晓得这人是走了神。
晏茶的五个男人,各有各的出众之处,在他们当中身上带有明显伤疤的就只有隐蟒和隐百兆。
隐森因为幼时经历过的那件旧事,格外不喜有人近自己的身,再加上他是借由经商为隐家扩势,于是在这个男人刻意塑造出的儒商形象的假壳下,单从外表看,他的手指甲缝都是白净的。
游奔进娱乐圈打转的隐安黎就更不用说了,本身的本职工作就是靠脸和身材吃饭,在他最红最火的那几年里,跟他签了合同的娱乐经济公司老板守着这颗发财宝树,恨不得把隐安黎从头到脚全副武装,连那一头飘亮逸美的头发丝都给上上高额的保险。
隐兰流年纪虽小,但他在格斗术方面天赋异禀,隐家的族产变革在他出生前就已经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他的四个哥哥也压根没打算让他去混黑沾血,一身校服白衫的隐兰流自带这个少年时期独有的清爽气质。
隐百兆身上的繁杂气质则和前三者都迥然不同,那并不是在日常生活中能够随便见到的类别,在晏茶曾经寡淡无味的人生经历中,他也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接近隐百兆形象的小众角色,隐百兆就像一面看似平静,又能让人清晰感觉到危险性的深色湖水,他的神秘足够吸引起晏茶越界的窥探心。
至于隐蟒,非要晏茶给他单个评价的话。
晏茶捂住的面颊渐渐降了温。
如果他最先遇到的人不是隐兰流他们三个,而且大哥和隐森的话,他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动那些隐晦的心思。
他们之间的沟壑大到肉眼可见,不用特意去做比较就能得出结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光是回忆隐蟒的肉体,晏茶的鼻尖都还能闻到一股子虚无缥缈,像是雄兽用作标记的精血还残留在他身上。
那种仿佛不能被轻易洗褪下去的热腥味。
晏茶深呼吸,绞紧了腿根,他腿心那处软肉现下湿得有些厉害。
带着凉意的手背搭上晏茶的额头,摸到一手心的汗珠。
晏茶偏了偏头,烟烟倦倦地敛着眉眼,远望的视线依旧没有落点,也不大集中。
隐兰流看着晏茶还在发呆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茶茶,别在这里待了,我们回去吧,大哥他也走了。”
不止是顾及到晏茶身子单薄,还因为晏茶现在热得有些上脸了,面上的红潮就一直没褪下来过。
“啊?大哥、大哥走掉了……”晏茶听了隐兰流的话,定睛看过去,原本聚了好几个人的亭廊果真是空的一干二净。
晏茶不知道,就在他神游物外的时候,远处的隐蟒很是突然地收到了来自亲弟弟的密语传讯。
于是,原本打算抽空给族里懒惫小辈松松骨头的男人,拿眼角余光睨了某个地方一眼后,十分自然地找了个理由,把跟前的几个被他骇得双股战战的远房族亲给打发掉了。
临走之前的隐蟒,随手撸下自己甩挂在石棱上花艳的外袍,离开了原地。
“大哥人都走没了,小茶还在看,果然是眼前人比不上心尖人。”
晏茶听着耳边的话,呆呆抬眼,足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晏茶想要辩驳,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五个男人,哪个都很好,好的过了头,所以才挑不出来最好的那一个。
转瞬之间的突兀发展,让晏茶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
最后还是隐兰流看不下去,出声打断,“好了三哥,你别再逗茶茶了,日头现在越来越大,我们就直接回去吧。”
“嗯?”晏茶原地愣住,“安黎?”
“是我哦。”柔顺的头发丝剐蹭到了晏茶的脖子,带出细密的痒意。
身后人的温热鼻息喷撒在晏茶后颈皮上,把晏茶呼得颈处发麻,晏茶想躲,奈何被隐安黎从后圈箍住了身体,“小茶和二哥、兰流偷跑出来也不知道喊我,叫我在房间里面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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