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果断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耐心,但张九义不一样,对他来说更喜欢主动,无论这种主动是否是自愿的。他轻抚皮鞭,淡淡地说:
“余少爷,进里面说话吧。”
不等他挥手,店门口两个眼尖的已经跑过来,一个点头哈腰地叫“军爷”,另一个则是替张九义把马牵去后院。
待一切妥当后,张九义视若无睹地往店里走,完全不在意他跟不跟上。
余璟双拳捏的青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男子媚音从碧瓦朱甍的秦楼中缓缓飘出,美酒味、脂粉气,一颦一笑的挑/逗,似乎都要被这栋华美的建筑吃了去。
一双双软臂茱萸,一声声沉沦嘤咛。
长安城的兵荒马乱统统被隔离在外,余璟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他在竭尽全力克制这种颠覆认知的不适感。
秦楼里并没有人管他们,张九义带着他来到二楼一处柱子前,一楼的一切都尽收眼前。他懒散地靠在上面脱下黑皮手套,用苍白地手随意指了指楼下那群正在忘我嬉笑的男妓问:
“余少爷,你看见了什么?”
“道德沦丧,罔顾伦常!”
“你们读书人就会说这些么?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余璟倔强地别过头没接话,张九义走到跟前,粗暴地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认真地盯着他说:
“我看到了求生欲。”
余璟沉默了会后粗暴地打下他的手,张九义毫不在意地松开,语气轻松地说:
“当今乱世,每个拼命往上挣扎的人不过是想换个好一点的活法罢了。至于你说的伦常、道德,在吃不起饭的时候顶个屁用?”
余璟心知他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是厌恶至极地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
张九义越过他径直走到一扇门前推开,认真地说:
“余璟我喜欢你,愿意给你换个活法。
但是我想操/你,想了好久好久,你愿意就进来。”
恶心,震惊。
余璟被吓得后退两步,他从未见过有人把欲/望说的那么直接,把强迫说成理所当然。
他最没想到的是,张九义真是这种癖好。
小少爷慌乱地撩起袍子就想跑,可刚走了几步就缓下脚步,如果余家覆灭,姨娘们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或者更惨,那些手无寸铁且身无分文的女人,离开余家这颗大树,在乱世之中只有被糟践和被娘家欺凌的份。而卧病在床的父亲还有年迈的母亲,连活着的几率都很小。
他停下脚步冷漠地转头问:
“一次一万两?”
张九义斩钉截铁地说:
“一次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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